“六号...”白元成大喊,咬牙切齿,哼,都什么表情?都什么眼神儿?爷这是助人为乐好吗?什么朋友?龌龊!
“六号五两...”
“这是上轮剩下的吧?”白元成呢喃,丁香肯定是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她还紧紧盯着台上那道纤细的身影,泪眼婆娑,包括台上的那丫头听到唱自己的号码牌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瞟一下。“残疾?...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上又只剩下两个人,六号的牌子再也没有唱起过,“这也太没有成就感了吧?”白元成有些沮丧。
“六号五两一次...”
“六号五两二次...”
“六号五两三次成交,请贵人到这边办理手续...”
白元成迈着方步,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其实他心里是纠结的,好丢脸的有没有?堂堂的白家二少...就这样姿色平平的,做丫头都不过关的好吗?竟然还让我叫价!我叫价!我竟然真的叫了价...不得不说,百二少爷内心咆哮了。
“大姐...”薛灏拉了拉薛畅衣袖,
薛畅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衣袖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拉扯,已经快掉了好吗?薛畅一脸无奈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大弟。
“大姐,可不可以帮帮他?他父亲病重,他需要银子...所以才卖身...”
“刚买他的银子呢?”薛畅禁下意识的问。
“不够的,爹病的很重,小姐,我可以不要月钱,您能先帮我救救父亲吗?”那男孩不再似台上那般低着头,而是目光坚定大胆的看着薛畅,清澈的眸子又黑又亮,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那里面有着希冀,有着焦急,更多的则是满满的信任。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得了什么病?”薛畅又进一步的问。
“我叫浩儿,大夫说再不退烧,他就活不成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眼睛却一眨不眨,
“远吗?”薛畅问。
“你家在哪里?我姐姐就是大夫,”薛灏就知道,姐姐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生怕这孩子回答的慢一拍薛畅反悔,遂连忙追问。
“就在南门外。”小男孩指着城门的方向,立刻回答,腮还挂着泪,随着嘴角咧开,腮边的酒窝越来越深...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救人的事情刻不容缓,账房先生的计划只能搁浅了,白元成带着那买来的婢女还有泪流不止的丁香先回了桃源居。而煜轩则陪着薛畅去了浩儿的家。
南门这边薛畅还真没来过,城门外竟然横着一条河,河道不是很宽,但水流湍急,应该是有些深度的,一条不是很稳固的木板桥,就晃晃悠悠的浮在水面上,踩上去吱吱嘎嘎的作响。
小男孩很急切,又不得不照顾小主子的步伐,就那么走走停停,七拐八拐的进一条巷子,这里与东门外的萧条不同,人群相对密集,破旧木板临时搭建的棚子到处可见,路面坑洼不平,越往里走,那股腐馊的气味便越浓...
“浩哥儿,你回来啦?你爹还是没醒...”一个老妪佝偻着背,提着一个瓦罐慢慢的迎面走来。
“谢谢阿婆。”浩哥儿一溜小跑的钻进不远处的一个窝棚。是的,是窝棚,连木板屋都算不上,就在两家相邻的一小块空地上,临时几块破木板搭在一起,上面是尖尖的破窝棚,外面盖了一成,不,是很多层破布...拼凑在一起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