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柳茹月是很难靠自己走进去的。</p>
最后的十丈路，柳茹月还是只能靠自己走进去。</p>
撕裂的痛感从脚板心直冲头皮，孩子们跟在身边，柳茹月也不敢露出异状。</p>
只有跟在身后的雪汐，看到娘亲的袜子又被血浸透，但她谨记娘亲的话，面圣的时候得安静，不能说话，不能吵闹，不能哭出声。</p>
她咬着唇，跟上了扶着娘亲的姐姐。</p>
早朝已结束，大臣们没有一个离开的。</p>
大殿里站满了人，气氛凝重，却安静得落针可闻。</p>
尤其右相一派之人皆对柳茹月怒目而视，而其他找过柳茹月上府做席的官员，要么垂着头假装不认识，要么用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她。</p>
孩子们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被这么多不怒自威的大官瞪视下，怯生生的环在柳茹月身侧。</p>
四人踩在光可鉴人的青玉地板上，进了内殿，前方早已经跪了一人，只看背影便知是陆铖泽。</p>
孩子们也看到了他，皆是垂泪含冤的望着他。</p>
走到他身侧，柳茹月带着孩子们跪了下去，以头触地，“民妇柳茹月，拜见皇帝陛下！”</p>
三个闺女也有样学样，“民女陆雪蓉，拜见皇帝陛下！”</p>
“民女陆雪慧，拜见皇帝陛下！”</p>
“民女陆雪汐，拜见皇帝陛下！”</p>
这一个个名字，许多假装不在意的大臣没忍住偏头把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又去看陆铖泽。</p>
似乎是想试试，能不能看出什么父女相似之处。</p>
不过大源帝还没说平身，孩子们也没抬头，端看个侧面，也瞧不出什么。</p>
只是，他们发现右相女婿那表情倒是有趣。</p>
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们，不管刚正不阿、还是左右逢源者，此刻皆是互相交换起来眼色。</p>
民告官岂是那么好告赢的，柳茹月一介民妇，就想告右相女婿，简直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p>
陆铖泽杀妻杀子这事儿哪怕是真的，也能审成假的。</p>
陛下哪怕想借着此事削右相势力，替这妇人做主，也没能力。</p>
“抬头回话。”</p>
民告官，只能跪着回话。</p>
更别说，面见天子，柳茹月也是不得平身回话的。</p>
柳茹月撑着跪直，垂着眼谢恩。</p>
此案来龙去脉已在柳茹月递交的状纸上看了个清清楚楚，大源帝坐在龙椅上，面上看不出悲喜，直接破题，“陆铖泽，你可认得面前四人？”</p>
穿着官袍的陆铖泽，抬头看了一眼右相。</p>
他是十分不相认下柳茹月的，但上朝前，岳父短短两句话提醒了他。</p>
以往岳父的分析历历在目，他知道柳茹月现在敢来告御状，肯定做了完全的准备。</p>
若不认账，柳茹月那边肯定能拿出很多证据证实身份，到时候撒谎的人就成了他自己了，再次基础上他就会失去大众的信任。</p>
“回禀陛下，认得。”</p>
“嚯~”</p>
“啧啧啧！”</p>
一声回答，满堂诧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