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对我和沈钺的夫妻关系这般关心?”叶辛夷微微垂下眼去,轻轻抚平她本来就没什么褶皱的袖口,却又好似突然对袖口绣的缠枝花纹感兴趣了一般,看得格外专注。
没有了叶辛夷那双眼睛的盯视,又听得这般的问话,书生长舒了一口气,“能为什么?我和沈钺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们那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苦了这么多年,这才成了家,娶的又是他心心念念的一个,我自然比谁都希望你们能幸福。”
“是吗?”叶辛夷勾起唇角,抬起头来看他,“不过,我为什么觉得,比起沈钺,你好像更担心我受委屈似的?”
书生脸上的笑容刚刚舒展,便又僵在了唇畔。
叶辛夷恍若未觉,一边将他紧紧盯着,一边语调清幽地继续道,“还有,皮猴和牛子不管在何处见我,总是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喊得欢实,可是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却从未这般唤过我吧?”
书生不只笑容发僵,身上竟是不期然冒出汗来,鬓角额头,转眼被浸湿,就是衣背亦觉得冰冰凉。“那.....那是因为.......”
“对于你,我其实有不少疑虑。我问过沈钺,不过他说,这是你的私事。你瞒着,自有你瞒着的道理。若我果真想知道,便让我直接问你。不过,我若问了你,你可会如实答我?”
不等书生将后面的话吞吞吐吐出来,叶辛夷便已是打断了他。四目相对,书生脸上连那抹僵硬的笑容也再牵不出,好像在叶辛夷那双清透如朝露的眼睛盯视下,他所有想要隐藏的一切,都会无所遁形一般。
沈钺与珍珠说完,便让长安将人送了出去。
他回转过身来,便见得书生犹如一道游魂一般从偏厅里飘了出来,见得他,一双空洞洞的眼珠子便是扫了过来,忒的瘆人。可望着他,却是一句“我先走了”,便不等沈钺作何反应,就又往二门处飘了过去。
“欸!”沈钺忙出声喊他,却没能喊住,书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
“他这是怎么了?”沈钺不解,回头望向也刚从偏厅内走出的叶辛夷。书生今日说了要在他家蹭了晚饭再走,而且,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不是?他怎么这就走了,还是那般模样?
叶辛夷却并不答他,反倒是看着他,倏然一扯嘴角,笑了起来,笑得还分外灿烂,“你与珍珠说完话了?说得够久啊!”
那个久字落得有些重,沈钺听着,颈后蓦地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