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来这一趟,可与祖母说了?”叶辛夷闷了片刻,问道。
夏延风点了点头,“自然是祖母同意了的。你走了之后,祖母虽然嘴上不说,可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起初说要来时,祖母本也不同意,但我后来就说服她了。多我一个护着你,她老人家不也更放心些吗?”
谁护着谁却也还不一定呢。叶辛夷想着,至于说服夏老夫人的话......不过是因着祖母对着他们的妥协罢了,就如最开始放她来南越一样,只要他们坚持,祖母又哪里会赢得过他们?
“蜀中的情形如何了?”沈钺问道,却不等夏延风开口,便是道,“我们去那头慢慢说。”而后才又望向叶辛夷,柔下嗓音道,“我睡了好几日,这会儿倒是觉得精神颇好,与书生说会儿话,你不用管我们,自个儿先去歇着,我一会儿便回。”
叶辛夷见他果真精神百倍的样子,又知道他和夏延风定有不少要事要商议,也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当下也不好拦着,点了点头,便是转头回了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她爹也来了这个虎穴,想着他和林秀蕴的安危,心里悬吊吊的。可再想起前几日沈钺命在旦夕时,自己的慌乱无助,叶仕安和林秀蕴的存在,却又让她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安。
清晨,日头尚未升起,空气里有一种清冽的凉意,倒是比之如今已是下过了几场小雪的成都府要暖和了许多。
叶仕安一边伸着胳膊动着腿,一边打开堂屋的门。
这小院儿就这么大,却挤了不少的人,除了沈钺和叶辛夷小夫妻俩独得一个房间之外,也只有柳绿一个人有个小小的耳房,如今那个耳房里还挤进了一个林秀蕴。其他的那些侍卫随从们都是分批休息和值守的,睡的也是大通铺。
没了法子,最后只好就在堂屋里支了一张木板床,让他和夏延风俩将就了。
那木板床既窄且硬,自然是睡得不太好,但即便全身酸痛,可叶仕安的心却也比他在成都府和从成都府来陵城的这一路上的任何时候来得安定。
能够看着叶辛夷,守着她,他就觉得心安了。
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他胳膊伸到了一半时顿住,见到了前头用棚子搭起的灶房里,一身布裙系着布围正在忙碌的叶辛夷。
后者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笑道,“爹起了?那边盆里是热水,你自个儿洗漱吧!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叶仕安恍惚了一瞬,片刻后,才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他们好似又回到了三柳街的那个小院儿中,回到了她还没有出嫁的那个时候。
叶仕安捧起水来洗了脸,水进到眼中,让他的脑子清明了起来。
不一会儿,院里就热闹了起来。许是都闻到了香味,纷纷从房里涌了出来,本就不大的小院儿登时挤挤挨挨的。
叶辛夷笑着道,“想吃的都来打打下手,今日是小年,咱们好好吃顿贴面饼子,就算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