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雩眯眼看着她,倒是挺像的!“鬼?什么鬼?你看清楚了?”他声音放得轻且柔,像是怕吓坏了她一般。
谢娇果然被安抚到了一般,神色和缓了两分,将食指竖起,抵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小声些,别让她听见了!她若是瞧见了你,定又会跑了来跟我抢你。你若是瞧见了她,怕是要跟她走了。”
谢娇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是张开双臂将他的腰肢紧紧环住了。
朱景雩浓眉一蹙,不动声色将她的手从身上拉开,紧接着将她从身前推了开来,语调和态度却还算得和煦,“她?”
谢娇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往后悄悄睇了一眼,才轻声道,“顾欢啊!”
朱景雩神色蓦地一凛。
谢娇却是吃吃笑了起来,“虽然她如今模样是有些骇人,可她再争不过我啦!她死了……死得难看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都腐烂了,还有蛆虫,舌头拖得老长……嗯,她如今的模样,你见着定是不会喜欢了,我拉你去见见她……见了她倒是更好……”
谢娇一边说着,已是一边拉起了朱景雩,就要往庑廊另一头,她的居处而去。
朱景雩脚下却半点儿未动,抬手便是将她紧拽住他的手用力挥开,冷冷一声“够了!”全无方才的半点儿温情和煦。
谢娇恍若未觉,扭头看着他,好似没有瞧见他眼中的寒冰,仍是吃吃笑着道,“我说真的,你跟我进去,进去看看她……她就在那儿,想着要吓我呢,可你在,我不怕!”
这模样,看上去还是甚为惹人怜爱的,可惜,朱景雩却没有半分的动容,语调反倒更沉冷了两分,“我说,谢娇,够了!”
谢娇望着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是慢慢敛起,抬起手轻轻抿了抿头发,“你如今还真是警惕!怎么?竟是连房也不与我回了?你不与我同房,是想要到了时候,用无所出,以及有恶疾的七出之条将我休了,好为她顾欢腾位子吗?”
“怎么?不装了?”朱景雩哂笑,“你倒是比从前出息了许多,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相信你了。如果你不是为了将我引进你的房中,不择手段到甚至连顾欢都搬了出来,说不得我就跟着你去,着了你的道儿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房中如今怕是燃了极烈的催qing香吧?”
“你为了达到目的,如今是连你镇国侯府高高在上的颜面也不要了,这样下作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
“下作?你我本是正头夫妻,你却连与我同房都不愿,还说我疯了,将我关起来。朱景雩,你我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对你若是连这点儿了解都没有,那我就是真的傻了。我若再不自己想些主意,难道还真等着被你用那些罪名休了吗?”
“可惜,你失算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带出阿欢来。你无论做戏做得再好,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却也藏不住。比如你说到阿欢时,明明想展现出害怕,可语气里却怎么都有藏不住的嫌恶和愤恨。”朱景雩语调平平,目光与语气一样冰冷。
谢娇听罢,却是嗤笑了一声,“你几时对我这么了解了?只除了与顾欢相关的……”既然已经被识破了,谢娇也不再隐瞒,说到“顾欢”时,死死咬住了牙,只是,下一瞬却又笑了,带着明显的恶意,“你倒是自始至终地稀罕她,如今连装也不装了,是觉得终于熬出头了,不用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