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指路,走到下午,果然看见一个小小村庄,只是这村庄极小,不过十来户人家。远远望去炊烟袅袅,十分宁静。那少年指着一户人家道:“咱们住人家的家里,是要付些盘费的罢?”丁五道:“那是自然,咱们要在人家家中住七日,自然是要付的。”那少年道:“那便这家罢!老苏头家,他家待人极好,每每我来,都是到他家去吃饭的。”
韩一鸣看他一身褴褛,着实不能相信他能回回来到这里,都在这里吃饭。但他既这样说,也不好去拆穿他,丁五道:“好,依你,便住在这里。”韩一鸣将少年搀到一边去坐下,上前拍了拍门,开门处,一个中年男子露出面来,看上去便是寻常的庄稼汉,粗布衣裳,浓眉大眼,颇是端正。那汉子看了韩一鸣一眼,有些迟疑问道:“这位小哥,你有何事?”韩一鸣回头看了看那少年,道:“我们路上遇上他,看着天色也晚了,想寻个歇处,特来打扰。”那汉子看了看那少年,道:“前来我这里歇宿?青竹标,是你领着这几位客人来的?”
韩一鸣这才知晓这少年叫青竹标,而不是秦竹标。这姓也怪了,韩一鸣还未听说过有人姓青的,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道:“唉!我不是早说过了么,有好处我会想着你的。这二位住在你家,是会给你好处的,你只管好生待承。好吃好喝地照管好了,走的时候,自然是要给你些银两的。你说是罢?”他最后这几个字却是对着韩一鸣来说,自然是因出银钱的是韩一鸣与丁五,因此来问他们了。他便是不问,韩一鸣也知他身上除却自己给他的那个银角子,便一无所有了,住在此间,自然是自己与师兄拿出银钱来了。于是道:“是。我们需在此间住七天,在贵处讨扰,着实是情非得已。因此些许谢仪,是定然要给的。”
那汉子对他看了一眼,道:“说到这个,小哥你可不要怪我。非是我不信你们,乃是因我不信他。”向那青竹标看了一眼,又道:“他前些年不知是打哪里来的,来了之后,就在我家前门讨饭。我看他可怜,收留他在我家住了几天。不住还好,一住下来,我家里存的鸡蛋、米粮,不知被他吃了多少。且住在我家中,全无避讳,连我内室都径自进入,后来不得已,才送走了他的。他走后也没少来烦我,三天两头来我门上讨要吃的,要不就死皮赖脸拿个鸡蛋来换饭吃。”想是他揭到了青竹标的痛处,青竹标面上有些挂不住,道:“我可还拿了鸡蛋来换的,可不是白吃你的!”
修行是漫漫长路,工作是漫漫长路,过日子是漫漫长路,写字就更是漫漫长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