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太大。
所以,他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
直到现在,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家里头的人送上火车的。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上山下乡。然后来到这个地方的。
他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特别齐整的,的确良的衣。
也就是这套衣,给他惹了不少祸。
想到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儿,霍毓刚垂下的眼眸当中,便飞快地闪过了一道暗光。
他当时被10多个村民围殴。
身上被他们扒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头都被打得出血了。
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晰的摸到自己额角边边上,就是挨着头发那里,有一条长约三厘米的疤痕。
想到这,霍毓刚又想抬起手,在右边额头发根处,轻轻的摸了一下。
……
陈真真跟着那些知青们,进了那个公社开会议的地方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好像还挺破的。
而且不是一般的破。
头上的屋顶,是用木头搭建的,十七八个横梁竖梁,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搭着。
它们像是被那些烟雾常年熏过了一样,黑黢黢的,还泛着一层油光。
另外,屋子里头就只有两张桌子。三把破椅子。
桌子上头放着几个,大红色字体的,“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
还有一个绣着红色五角星,军绿色的小帽。瞧着那帽檐边上那些絮,就知道这东西,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老物件了。
此时此刻坐在桌子边上的,有两个穿着蓝布衣衫的老人。
他们头发都花白了,脸上的皱纹就像是黄土高原一样,丘壑纵横。眼角的那些鱼尾纹,尤其密集。不笑的时候,都感觉那些皱纹就像是渔网一样,把他们整个人都绑住了。
他们年纪差不多都有五六十岁。这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尤为的大一些。
也就是那个年纪稍大一点,嘴巴还有点像那种上唇包不住的,他一见到霍毓刚这一行人来了,他想都没想就抬起手,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
然后,在众人万分惊讶,又不解的目光之下,他劈头盖脸的对着霍毓刚他们骂道,“你们真是一群畜牲!”
“我家的孙女,你们都敢动?!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到底是谁,让我女儿怀了?”
“你们要是不把那个人揪出来,我明天就跑到县城里头去,说你们这些外乡人欺负我孙女,然后叫他们把你们拉到林场里,通通枪毙去!”
听到这话,不光是霍毓刚感觉特别惊讶,就连陈真真整个人都被雷到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
碰了他孙女儿?
这、这到底是谁呀?
做过的事情却不负责,这不是渣男么?
而且,跟别人家的孙女要谈恋爱的时候,他竟然都不晓得,事先跟她的家长打声招呼?然后满怀诚意的,带着一些礼品去上门?
如今他家孙女儿怀孕了,这个事情又怎么收场啊?
再说了,对方突然把这个事情报出来,而不是在私底下跟他们这些人沟通。
可见,眼前的这一位,心里头很有可能是憋着什么主意,要收拾他们了……
陈真真能想得通的,霍毓刚就更想得通了。
而且,在那一瞬间,身为队伍中的队长的霍毓刚,想的比她要多得多了。
他这几年来,一再的维护着,他们这些知青的名誉。
每回有一个新知青过来了,他都会先适当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