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想那俩个儿子的时间都慢慢变少了。
“今年伏天雨水少,河里水也枯了,到城里比平日时间还要长,你又没出过远门,还是多几个人陪你去。”王大财苦口婆心的劝。
“爹,船上就坐二三十人,我又不下船,人多不会出什么事。小六也是坐过船的,有他陪着路上解闷就行了,天热路远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跟着受累。下船又有赵叔他们在,哪里会有问题。”
王三秋极力安慰着,知道那次蛮牛在江边出现过,将王大财吓到了。
宫氏带着孩子都可以往来,她一个成年人还怕这怕那。
若是担心出事,自己就只走大街不走小巷,只在人多的地方,不去人少的地方。
听她这样说,王大财沉默了。
从大余渡到县城,隔一天就有客船往来,除了遇上洪水天歇班,也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事,那边下船就有赵正宽会照顾支应,的确不用多费一个人跟着跑。
在第四天的江边,王三秋换上新制的豆绿色小衫裙子,裙摆下露出一小段白色裤腿,上面绣着花。
她的头发依然梳着大辫子,鬓角插着一支淡粉绢花,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早上刚刚吐蕊的牵牛花。
“那你一定随时要跟小六一道走!”出于父母的牵挂,王大财始终不放心,一再叮嘱着。
“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你已经说了一百遍,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王三秋又好气又好笑,在前世她可是跑过几个城市的。
“我……”王大财张嘴还想说。
旁边一个人插话道:“大财,你不放心三丫头,总该放心我吧!再说下来,船就要走了!”
“哎!哎!那就有劳辛大夫帮忙照看一眼。”王大财终于闭嘴,看着王三秋跟赵小六一起走上跳板,在他们后面是去县城看儿子的辛大夫。
他们也是巧了,到江边遇上也要去城里的药堂大夫,正好同路。
有辛大夫在,王大财也安心不少,否则还要絮叨。
王三秋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坐船远行,随着揽绳解开,定篙一起,长约四丈,也就是十二米,宽四米的平齐头平底木船就开始行驶。
比起竹筏,木船平稳很多,只是溯流而上,无风处靠船工摇橹,行驶非常缓慢,有风时三帆升起,呼啦啦的转着借风而行。
船棚以竹为粱,再用竹编织棚席加以覆盖防水油布,靠边设有两排木椅,乘客需要相对而坐。
空间虽然宽敞,还有江风吹来,但随着太阳升起,棚席下也闷热起来。
王三秋提有一个竹篮,里面是带的水和干粮,赵小六背了背篓,放置着一些带给赵家父子的换洗衣物和王三秋的衣服和十几段竹筒,还有几罐酱料,那是王家送的。
从大余渡上船的人不算多,只有十几人,其中也有女眷,坐在舱里也显得稀疏。
听赵小六说,沿途会经过几个村寨的水码头,到那时候,也有人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