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这次聚会基本就是下午茶和晚餐合为一体了,反正施雯安排的这地方很不错,外面三十来平方的休息室摆着圈转角大沙发,八个人坐着很是宽敞,喝着茶,随意用点茶几上的瓜果小点心什么的,大家就如同学生时代那般悠闲地谈天说地。等到饭点,里面就是餐厅,到时候大家抬抬屁股挪挪位,也就是几步路的事。
说起了高中时代的偷试卷趣事,众人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好笑,始作俑者的张坚更是被大家挖苦取笑了一番,张坚倒也不恼,反而也是一个劲乐呵呵的。
一开始,大家这么多年没见了,交流起来还有些客套和生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少年时代的回忆,很快就全放开了。你说一句,我来补充几句,热热闹闹,融洽的气氛让周利文很是有些感触。
“老周,来一支。”聊了会儿,周利文喝多了水去了趟洗手间,等回来后坐在靠外的张坚向他招呼了一声,周利文随意就在他边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烟。
“和你打听个事。”点起烟抽了一口,张坚压低声音道。
周利文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他高中毕业后就和张坚没了来往,他能找自己打听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郭涛的联系电话?”谁想到张坚一开口问起了郭涛,周利文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没错,张坚和自己同样是初中同学,自然和郭涛也认识,郭涛和自己的交情老同学里都清楚,当年他们两个好的快和穿一条裤子似的,张坚找自己打听郭涛的消息倒也正常。可是,他问郭涛干什么?周利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张坚和郭涛有太深的交情,似乎除了老同学外,两人以前走的并不近呀。
“我也有些时间没见他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周利文也不说有也不说没,含糊其词地反问了一句。
点点头,张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向右边看看正在聊的火热的几个同学,这才压低声音道:“有个事想求他帮个忙,不过他早就搬家了,听说去了南方花城,一时间也找不到能联系到他的方式,这不,今天瞧见你,你们关系这么好,能不能把他电话给我?”
“找他帮忙?怎么了老张?你是不是遇上难处了?就算你能联系到这小子可他也不在沪海呀,这样吧,你把情况说一说,说不定我们几个老同学能帮一把呢。”周利文吃不准张坚究竟想找郭涛干什么,自然不可能把郭涛的电话给他,毕竟大家虽然是老同学,可这么多年不见这人总是会变的,他可不想给郭涛带去什么麻烦。
“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似乎察觉到了周利文的警惕,张坚连忙解释了一句,接着他迟疑了下开口道:“其实,我就是想托郭涛帮忙找份工作。前些时候我听人说,他现在在花城那边搞物流当了大老板,说实话老同学,兄弟这些年混的不怎么样,毕业后一没考上大学,二么家里又没路子,转来转去只好去了公交公司上班。先是当卖票员,接着又学了车开公交,风里去雨里来,每天起早贪黑的钱又不多。我老婆也是公交公司的,两口子双职工,每天忙得孩子都没人带,孩子的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外公早就过世了,外婆靠老婆她哥哥家照料……。”
张坚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家庭困难,最后伸手抹了把脸:“今年市里出了规定,公交公司要搞什么自负盈亏,还要全面推广无人售票车。你说,要真弄了这些,我一个男人也就算了,可我老婆她只会卖票呀,到时候不得下岗么?这琢磨来琢磨去,正好听说了郭涛的事,我就想他现在不是做物流么,做物流总要司机吧?而且听说物流司机赚的钱多,我就想打听打听他公司那边要不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去他那边混口饭吃吃,总比在公交公司好吧。”
听到这,周利文有些无语,他看得出张坚说的这些应该是实话,以前读书的时候,张坚可是学校里有名的皮小子,可谁想到岁月的侵蚀,已经把他当年的菱角全给磨光了,现在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职工没什么区别,每天考虑的就是家庭妻儿和生活。
轻叹了口气,周利文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当年创业失败的那个时候,那种无奈和绝望他是深有体会。张坚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以自己对他以前的了解今天也不会说这些话,仅仅为这一点,周利文觉得还是应该帮这位老同学一把。
“可你去了花城你老婆孩子怎么办?”周利文想了想问。
张坚苦笑道:“我早就考虑好了,只要赚的钱多,她下岗我就养着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每年总能抽点时间回来看看她们吧。可要是不走这条路,呆在公交公司光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恐怕连饭都吃不上。算算今年我也快30了,还不如搏一搏,总比没有希望来的好吧。”
周利文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接着询问了下他们夫妻的公交公司的具体工作。当他得知张坚不仅会开车,还是他们车队的兼职调度,而他老婆除了当售票员外有时候在车队里也兼顾做些统计资料的工作时,心里就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