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双的脸上充满了崇拜,露出大大的笑容,响亮地道:
“你们记住了,我叫阮双,我大哥阮谦,苏妙,咱们梁都见!”说罢,宽大的道袍袖子一甩。走了。
苏妙望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像一只在草原上奔跑的灰兔子,眨巴了两下眼睛,狐疑地咕哝道:
“阮谦是谁。很有名吗?”
“阮谦的父亲曾经是先皇面前最红的红人,曾任司膳房总管,专掌先皇一个人的御膳。先皇驾崩后,阮总管出宫,在梁都的九玄坊开了一家甘宝楼。”长生笑嘻嘻地回答,顿了顿。望向回味,“对了,甘宝楼还是回香楼最大的竞争对手,甘宝楼的面积明明还不抵回香楼的百分之一成,在梁都却是与回香楼齐名的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
回味瞅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你打算在这儿呆多久,这比赛你到底还比不比了?”
“反正又不计分,你干吗那么认真?”长生拿起一块刚出锅的紫薯点心,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回味绷着一张脸看着他。
“阮谦很厉害吗?”苏妙继续问。
“早在五年前阮谦就成了甘宝楼的总厨长。”长生笑答。
苏妙眉一扬,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一天的比赛接近尾声。
礼仪官终于出现,笑容可掬地计算起四组七彩宝珠的数量。
其他三片区域基本上都已经打烊了,只有苏妙那一片还是灯火通明的一片,长长的吧台桌前,还有不少客人围着桌子,一手举着酒杯,在食物香气缭绕中跟苏妙天南海北地胡侃。
苏妙在烧菜的间隙亦在客人的怂恿下饮了两盅酒,面如红霞,笑靥如花。
“真热闹啊!”礼仪官远远地看向苏妙那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香烟缭绕,鲜美醉人,笑意盎然地说,数着苏妙这边的七彩宝珠,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其他组已经数过的珠子,“看来这场赛苏姑娘是最后的赢家。”
七彩宝珠得数最少的古方圆脸色难看至极,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场比赛到底是什么目的,都不计分,还比什么?”他没好气地质问礼仪官。
“主要是与民同乐,厨王赛全靠这些观赛的人捧场,也是时候该让他们大饱口福了。”礼仪官笑着说。
“只因为这个?”佟染漫不经心地问,他并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毫无用处的游戏赛。
“是否有用处要看最后的结果。”礼仪官笑意盎然地说,顿了顿,“今日的比赛就到这里,一日后进行第二场,请四位做好准备,这话也请佟公子帮忙向苏姑娘转达一下,苏姑娘喝得正乐,一时半会怕是下不来。”他乐呵呵地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苏妙的临时田园餐厅一直持续到子时才结束,送走了最后一批醉醺醺却欢乐客人,她摸了摸通红的脸颊,深呼吸了一口星光如海月色下迷人的清澈气息,甚是惬意。
回味立在她身旁,手在后脖颈上摸了一下,仰起头亦深深地吸了一口,轻声道:
“忽然想起了当初在长乐镇摆小吃摊的时候。”
苏妙抬起头望了一眼他的侧脸,弯起眉眼,莞尔一笑。
回味低下头来,含笑望着她,顺手将粘在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拨下来夹在耳后,两人相视一笑。
“借过!借过!”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回甘笑吟吟地从两人中间直穿过去。
梁敞作为表兄,将一直赖着不走的丁兰、丁荟和丁茹送上马车,丁荟到最后也没等到梁敏回来,一脸魂不守舍的表情;丁茹站在梁敞面前,含羞带臊,依依不舍;丁兰则直接向着回味奔过来,刚娇声娇气地说了句:
“阿味哥哥,我……”
苏妙看了她一眼,忽然转了半个身,懒洋洋地从侧面抱住回味的腰,笑吟吟地望着丁兰刷地变成俏绿的脸。
回味微怔,低下头,望着她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的脑袋,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问:
“累了?”
苏妙点点头。
于是回味说:“那就回去吧。”说着没有再理睬丁兰,拉着苏妙走了,留下一脸瓦绿的丁兰。
苏娴正在收拾裙摆,看见这一幕却不收拾了,直起腰身,表情淡淡地望着回味拉着苏妙离去的方向,抿了抿嘴唇。
“你在干吗?”苏婵看了她一眼,狐疑地问,苏娴严肃起来时表情还是很可怕的。
苏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往回走是步行的,虽然苏州大集已经散去,但明亮的灯光还高悬在街路上,在夜晚里犹如璀璨的星辰,绚丽而迷人。
因为回甘执意要步行,梁敞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这美妙的夜景所折服,陪着他一起先走在前面。
苏家四姐弟好久没聚齐了,并肩走在青砖铺就的大街上,回味也就没打扰他们,跟回甘等人远远地走在前面。
苏婵步速快,大步往前走,苏烟笑着跟在她身后,一会儿看看三姐,一会儿看看跟在后面的大姐和二姐,笑眯眯的。
苏妙和苏娴并排跟在后面。
沉默了许久,苏娴忽然开口,沉声道:
“妙儿,跟回味分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