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是瑞王府的兵。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因为这些铠甲兵的出现提前结束,本来想抓住的几个活口在最后集体服毒自尽,在最后的当口更是出现了新变故。在最后一刻放松警惕的魏心妍被剩下的一个刺客首领一剑穿胸,受了重伤!
这陡然出现的变故令人惊诧不已。
梁敏惊慌失措,那个人再偏执再骂他也是他的亲娘,他对自己母亲的身手是很自信的,同时也知道凌水宫的人就在附近,所以并不担心,便一直留在凉亭里保护嫣儿,没想到最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故,母亲竟然被刺杀身受重伤,这让他懊悔不迭。惊慌不已。
梁锦却没有梁敏那样天真,梁敏也不是天真,那是他亲娘他关心则乱,可梁锦却是知道魏心妍的手段的。从小到大多少亏都是吃在魏心妍手上,魏心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这一招苦肉计来的好,当着他的面被杀手行刺,回头再告个假,至少短期内皇上不能再对她提起关于凌水宫追查成天府贪墨案办事不利这件事。也不会再对她提将凌水宫的副使撤裁掉,他将目光落在那个身穿大红色织金飞鱼补纱的男人身上,魏心妍这一回倒是好算计,撇开公事不谈,她这样一伤,梁敏短时间内也不用再提搬出去的事了,他了解自己儿子,梁敏肯定做不到抛下自己受伤的母亲赶着和妻子搬出去居住。
连这些刺客是怎么来的在静下心来之后他都开始怀疑,特别是之前那两个刺客突然撇下魏心妍改为攻向回香,回香远离朝堂远离政事二十多年,寻常仇怨是找不上她的,可那两个刺客却冲着她去了,若说是因为他才行刺,怎么着也会先来刺杀他,那两个人却是在撇下魏心妍之后冲着回香去了,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试探,试探回香是不是真的像对外界宣称的一样功力全废无法再参与凌水宫的任何事务。
魏心妍气势汹汹而来,伤痕累累而归,大夫在雪乙庄里给她看过伤,伤得很重,但没有伤到要害,需要静下心来休养,这一休养最少也要三个月。
魏心妍带着伤在凌水宫人的护送下回梁都去,梁敏自然不能放她一个人回去,于是林嫣被扔在了雪乙庄。梁敏本来想把她带回瑞王府,可瑞王府里太不消停,母亲又伤着,他担心一旦起冲突他一个头两个大顾不上林嫣的心情两人再产生隔阂。林嫣也没法子,她是不想回瑞王府的,可婆母重伤她总不能拦着不让丈夫去照顾婆母,于是心情复杂地留了下来。不能怪她不懂孝道没有跟去服侍婆母,重伤中的魏心妍看见她的脸只会更心烦,那个时候起了冲突更加无法挽回。
魏心妍惨白着一张美丽的脸,受了伤失了血的她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点楚楚风情,她看了梁锦一眼,嗤地笑了:
“王爷好狠的心,妾好歹是你的妻,你竟然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妾遭遇刺杀。”
“魏大人还需要本王来营救,本王若是出手只怕魏大人还会嫌本王多管闲事吧?”梁锦同样冷冷一笑,从称呼上就能感觉到他的排斥和疏离。
“那香妹妹呢?香妹妹遇刺时,王爷为何不出手维护?”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失了还手之力,既然你想看,我就让你一次看个够。”梁锦淡淡地道,冷冷地看着她,沉声说,“香儿她已经远离凌水宫远离朝堂远离政事,不会再阻碍你的路,她再也做不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别再试探她了,你把她害成那个样子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们也曾形影不离地要好过吧?”
魏心妍笑了起来,她嘲讽地笑起来,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吩咐道:
“走。”她放下了马车帘子,不再去看梁锦的脸。
“王爷,你身边的那一位反咬一口可比妾狠毒得多,庞梦楠更是一个不可用的疯子,妾再不好也是为了这岳梁国的江山,她们两个却是最最憎恨‘梁’这个姓氏的,你可要仔细,若是被情/爱冲昏了头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王爷就是岳梁国的罪人,王爷乐意做罪人妾管不着,王爷可别连累了妾和妾的阿敏。”隔着马车帘子,魏心妍的嗓音轻慢地传来,极是悦耳。
梁锦的脸沉冷下来。
马车缓缓启动,向梁都的方向行驶去。
远远地立在一旁的梁敏见马车开动,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对父亲行了一礼,翻身上马,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梁都去。
梁锦什么都没有嘱咐梁敏,眼看着凌水宫的一众人离开,在门口负着手立了一会儿,转身,才要往里走。
“王爷。”毅之突然出现,上前一步。
“怎样?”梁锦停住脚步,沉着一张脸问。
毅之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没有任何线索,三十个刺客全部是毁过容的,即使想通过他们的相貌查询都不行,衣服、配饰、武器,没有一点线索。”
梁锦没说话,不管这一批刺客当真是来刺杀魏心妍的还是魏心妍自己做出的苦肉计都不会留下能够追查的线索,像这种刺杀在皇族中就像是家常便饭,寻不到源头才是正常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吩咐:
“派人去回香楼把金大夫请来给夫人看看,夫人身子不适,要在雪乙庄住上两天。”
毅之微怔,接着会意,点头应了一声“是”,转身去安排。
梁锦思忖了半晌,这才迈开步子,向雪乙庄内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