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谈条件!”顾城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一个怪物,红着眼睛,心里只有血腥和杀戮。
“升温!”不容置疑地语气宛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理所当然。
林大治望着巍然不动的他,背脊竟窜出屡屡凉气,他第一次认知了权势滔天地可怖,像是被摄魂怪夺走了灵魂般,密密麻麻地恐怖席卷着每一处感官,逼得他无处可逃。
“我说,我现在就说。”
林大治立刻缴械投降,认清了自己此时如同蝼蚁般低贱地生命。
“温柔自杀根本不是意外,是必然......”林大治苍白着唇气喘吁吁,喉咙最后一丝水分即将蒸发殆尽,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着,像聋哑人一般。
“加水。”顾城对林大治的痛苦视若无睹,如同假面地小丑,丧失了血与肉的灵魂,只留躯壳做着不寒而栗地事情。
陆渔对此刻的顾城又敬又怕,他一言不发的摁下手边的圆形按钮,方牢里立刻涌上了清冽地井水,井水由下至上,游走于林大治的四肢百骸,最后直冲额顶。
林大治拼命的张嘴,大口大口地咽着这来之不易的救命清泉。
“林大治,水喝够了,就赶快说!”陆渔得到顾城的眼神示意,上前揪起林大治的短发,狠厉道。
“咳咳咳~”,林大治被陆渔的力道拽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温柔手里有份证据,咳咳......”
“曹珊曾向我买一种慢性毒药,下给一直对她不满的顾老夫人,后来这件事儿被温柔知道了去,她和林别今商量要把证据交给检察院,可林别今是个娘们兮兮的家伙,他劝我提早自首,我没照做,还将此事告诉了曹珊......”
林大治又一次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没有见过比曹珊更狠的娘们儿了,后来她让我假意答应林别今去自首,但是得带着证据,林别今就把证据给我带来了,曹珊第一时间就拿走了证据,后来这件事儿,温柔终归没有揭露。但曹珊不满意,她一直都只相信死人的嘴巴,于是后来温柔怀孕,她就对她施加各种精神折磨,更是伪造了林别今去世的假象,给她致命一击,后来温柔确实一蹶不振,她为了加快温柔的死亡速度,继续从我这里购买了大量的曼托尼斯,这种药是慢性药,无色无味,吃进身体也没有不适,但会让人的情绪低落,长时间会抑郁甚至致幻,最后器官多项衰竭致死。”
林大治讲完,整个地下室只有井水翻涌地潺潺声,和水滴溅在墙壁地哒哒声。
顾城僵直着身子,无法动弹,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温柔有多煎熬,更不敢想......
“城哥?”陆渔颤颤巍巍叫了声一动不动的顾城。
顾城的眸似乎蓄满了水雾,白炽灯的光辉洒进他的眼敛,发出点点微弱的白光,如黑色幕布上闪烁耀眼的星河。
林离中午放学,候在校门口的还是顾城那辆迈巴赫,等待她的人却是贺朝。
“阿城呢?”林离刚跳上车就问。
“顾总他有事要处理,吩咐我带你去公司食堂吃饭。”贺朝对着后视镜中的林离道。
“他一会儿来吗?”
“这个,顾总没说。”
“好吧。”林离垂首,想着,他不会是自己处理林大治的事情了吧。
“阿城,处理的事情和林大治有关吗?”
“这个......”贺朝觉着这话他解释也不对,不解释好像也不对。
“阿城说,如果是这件事儿,我也可以参与,你直接带我找阿城吧。”林离正经道。
“可顾总说要让你先去吃饭。”
“你知道阿城在哪是吧,带我去找他吧,我们昨晚说好了,林大治的事情要一起处理,如果他不高兴,我会担着的。”
“算是我威胁你的,就带我去吧。”
贺朝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车子一路慢吞吞地,她懂贺朝的为难,尽管龟速前进,她也不恼,就看着窗外的风景。
半路顾城果然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公司,问林离接到了吗?
“林小姐,要不我们回公司?”贺朝看着后视镜,有些歉疚。
“嗯。”林离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本想着与他一起承担,没想到他还是先了她一步,既然如此,她是不是也该理解他的考量,努力不让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好好先把高考过完。
林离先到公司,贺朝将她带到了顾城的办公室,顶层的小姐姐也从局势中看明白了她的身份,殷勤地给她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她嘬着小蛋糕的叉子,食之无味,还在想林别今莫名出现后,所牵扯出来的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惊天悬案。
顾城一路无话,冻得前排的陆渔和潘修瑟瑟发抖。
直到看见林离的侧脸,他才渐渐褪去肃杀地呼啸,换上绵羊般和蔼可亲地温柔,跟在身后的陆渔一下子觉得春天又来了,潘修则是抽了抽嘴角,对上司的变脸无可奈何。
“你回来了?”林离娇小的身躯扑进顾城的怀里,一下子融了他坚硬的铠甲,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大手在她腋下往上一提,她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他放在腿上,使劲的宠溺。
“饿不饿?”顾城火热的瞳孔像是要把她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