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保持着惯性的冷静,与乔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心不在焉,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我现在紧张死了,你说那人要是手持凶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上卡或者支票傍身,要不我把防狼喷雾带着?”
“哎哟,想想都紧张...我真是...要不我带把小刀吧......”
手机屏幕里传来叮了咣咚地脆响,想必是在翻箱倒柜找一些有用地东西,亦或是紧张地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事情缓解一下。
私信人的性别不明,身份不名,只能定出一个大概的位置,她望了眼墙上的钟表,晚上八点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久。
夏瞏带着夏元已经找到了私信人的大致位置,一个普通小区,住的大部分都是来帝江打拼的外乡人,他们早出晚归,用努力铺垫梦想,但往往不尽人意。
夏瞏找了个能蹭到WiFi的公园,摆着电脑坐在生硬冰冷的石凳上,微弱的灯光从路边透过来,已然不起丝毫作用。
他降低了屏幕的亮度,适应着黑暗,用社交软件给一线的夏元发消息,道:私信人的位置大约在你的西南方向。
夏元身穿常服,带了个棒球帽,帽檐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寻着夏瞏说的方向锁定了一栋居民楼,楼层不高,一共七层,没电梯。
楼道不宽,反而有些窄,两户一层,门对门,他顺着楼梯向上走,楼下也跟着有人上来,是个年轻女孩,脸色蜡黄,枯槁瘦弱,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去了。
她面无表情的拖着步子上楼,在路过夏元时瞧了一眼,然后在倒数第二层开门进了屋子。
夏元打探了一下整栋楼,熟悉了楼中的结构,然后回了去,与夏瞏会合。
他们从公园离开,找了家面馆坐下来,这里的餐厅与帝江不同,大多追求经济实惠,不会过多的在装修和包间上花功夫,所以他们在大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夏瞏摆弄着电脑,继续破解着私信人的身份信息,从微博的注册账号上一点一点的剖析,最终在面馆老板端上热腾腾的面条之前,得出了结论。
林离第一时间收到了夏瞏的信息,私信人是女人,叫肖浮,末流写手,在一家小报社做助理编辑,偶尔在网络上爆一些子虚乌有的料博取关注度,一年内有收到过三次起诉,都是针对不实言论的。
她瞧着屏幕上的资料,陷入深思,夏瞏还给了她一张肖浮的照片,也调出了一些她曾经写过的文章,几乎都是靠标题吸引眼球,文章质量岌岌可危,看的人也少之又少。
她手里其实没什么资源,不然也不必去勒索像林离和乔静这样的新晋网红。
林离的料最受影响的倒不是林离自己,而是松盛,现如今她是松盛发布会上公开承认的老板娘,如果绯闻满天飞,势必影响松盛的股价。
环环相扣,令人头疼。
乔静还在那边不停的唠叨,林离有些烦闷,说了句自己先去洗澡,便挂断了电话。
今夜注定不眠,还要保证出门的时候顾城不会听到,真的是头疼。
林离走进浴室,放了热水,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大脑也逐渐清明。
夏瞏和夏元蹲点在肖浮家的楼下,看看她何时会露面,两人买了些饮料和零食,裹着大外套隐在树丛后,搬个小板凳一动不动吹冷风。
大约在晚上十点之际,有个女孩子穿着睡衣,中长头发,长相酷似肖浮,她提着一大袋黑色的垃圾袋,将其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穿着拖鞋走进了小区门口不远处的便利店。
眼看着身影由近及远,就快要模糊不清的时候,夏元旁若无人的从他那厚重到密不透风的羽绒外套里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放在眼眶上。
夏瞏惊奇的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夏元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便利店内的肖浮,道:“什么买的,这是我从部队借用的。”
夏瞏有些无语,道:“看的清楚吗?”
“再清楚不过了。”夏元将望远镜给了夏瞏。
他拿起来,果真清晰,再加上便利店内灯光很足,所以肖浮买了什么,付账的时候花了多少钱看的是一清二楚。
“她买的大多数都是速食啤酒......”夏瞏道。
“压力大,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看样子她生活比较拮据,不然也不会问林离敲诈这么多钱。”
夏元将望远镜拿过来,道:“等会儿我跟着她上楼,看看他家到底住哪。”
“没问题。”
夏元裹着衣服,与肖浮在便利店的门口擦肩而过,他进去随便买了条烟,急匆匆的跟着肖浮的脚步,上楼。
肖浮住在顶层,冬冷夏热,他跟着她走到倒数第二层的时候,肖浮往后看了他一眼,他才不慌不忙的冲着刚刚黑眼圈女孩儿进去的那户,道:“宝宝啊,开门。”
肖浮听此,明了,拿了钥匙开门进了家。
正在此时,那位黑眼圈女孩儿开门出来,面面相觑的望着他,他抱歉的笑笑,小声道:“不好意思,好像敲错门了。”
女孩儿翻着白眼刚想感叹一句,莫名其妙,夏元便提着东西跑路了。
两人摸清了肖浮的地址,重新回到树丛后,夏元拿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才想起自己好像没买打火机,夏瞏道:“哥,别抽,烟容易暴露视野。”
夏元收起烟盒,放进口袋,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面面相觑,等待着凌晨一点的到来。
林离洗好澡出来,顾城便端来一杯牛奶,道:“早点睡,别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