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间,王萧与苏念雪一起吃饭,顺带将刘振野所说的凶杀案的结论跟她一一说明。【】
苏念雪听了,沉默片刻,忽道:“二货,你说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模仿tadl的手段杀人呢?”王萧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说道:“难道不是要趁势嫁祸给tadl么?”苏念雪摇头道:“我觉得能用这种残忍暴虐手段杀人,事后处理掉现场线索,而不被擒获的凶手,心智绝非常人。我不是说他脑子有病,而是......他要比一般人要聪明的多。如果那两具尸体上的创口,真是区别到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那凶手难道就看不出来么?”王萧一愕,说道:“照你这么说,那凶......凶手......”苏念雪冷声道:“他是故意的。”
王萧呆在那儿,内心感到一阵惊惧之意,问道:“故意的?这是什么意思?”苏念雪推断道:“那刘警官说得没错,凶手的精神状况可能并不稳定,他之所以选择这种犯案手段,说不定只是为了寻些乐子,或是向警方挑衅示威呢?”忽地皱眉,摇了摇头,又道,“不,示威寻衅的法子有很多,凶手之所以挑上了tadl的手段,指不定,指不定......他是有意想戏弄正自追查案子的警察与柏戈呢?”
王萧心下一凛,蓦地想起了昨日于凉亭长椅下瞥见的黑白微粒,只感说不出的不宁难安之感盘踞心间,一时无话。
用过饭后,下午无课的两人便一同去礼堂观看柏戈舞台剧的彩排。
进得礼堂来,戏剧尚为开演,转入后台当中,只见众人正自演练台词,修容化妆,好不忙碌,一时却未见到林洛漪在何处。王萧领着苏念雪在一个角落里静候,忽地瞥见了竖放在墙边的道具,其中一件便是仿制的折剑厄特拉。
王萧“诶”的一声,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提起剑来,把玩了一阵,笑道:“喂,小雪,你瞧,这柄剑的做工可真是精细十足啊。”苏念雪微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答话。他拿着道具摆弄了一阵,眼神一扫间,忽地瞅见那道具剑上似有几许不干净的黑点,再细看时,不由大吃一惊,那黑点正自缓缓蠕动,与他在凉亭所见的微粒正是一物。
其实这黑色粒子实是细微之极,一般人是如何也难以瞧见,就算感官精锐异化的王萧,也只能看个大概。他收束精神,激化神经,凝目四观时,不由惊悚难定。只见后台之中,满布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白色细粒,均自微微颤颤伏动。只是体积极其细微,远难比他昨日所见,绝非肉眼能睹罢了。
他四下走动,但见这些细微粒子于后台及舞台处相对较多,至于其余过道与观众席之上,则难觅其踪。
他拧眉思索,一时也想不到这些黑白微粒究竟是何物,忽觉肩上一紧,已被人抓住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黝黑粗壮的男子正一脸不悦的盯着他,喝道:“喂,你谁啊?瞎摆弄什么呢?赶紧给我把道具放着。”语气颇不客气。
王萧料想此人多半是后台的剧务人员,讪笑着把仿制的厄特拉放好,躬身合十道:“抱歉,抱歉,我见这道具做的挺好的,就忍不住想瞧瞧。”那黑壮的男子兀自有火,说道:“你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啊?瞎瞧个毛啊,不知道马上就要排演了?弄不见了你负责么?”王萧赔笑道:“一时手贱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忽见一人走到那粗黑男子身旁,低声询问了几句,正是白炳鳞。他听你粗黑男子说完,点点头,说道:“好了,排演要开始了,你先去忙吧。”声音淳厚磁和,甚是好听。待那粗黑男子走后,这才走近对王萧道:“抱歉,同学,你就是林洛漪学妹请来的朋友吧?她一直都有跟我提过。现在离校庆已经近了,上头又非常看重这出舞台剧,所以最近彩排的非常频繁,可总是有些不足之处要反反复复的演练,大家都显得有些焦躁烦闷,脾气自然会差些,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王萧忙道:“没关系得,这都怪我不该乱碰这道具。”话刚说完,眼睛一眨,不自禁“诶”的惊呼一声。白炳鳞微笑道:“怎么了?”王萧结舌道:“不、不,没什么......”定睛而看,并无异常。
原来他方才竟瞧见一圈黑白交杂的细微粒子,正如波纹一般从白炳鳞身上分散而出,飞至四方。就此一眼,却再也瞧不见了。他还道是自己眼神不对,耸了耸肩,不再追究。
白炳鳞忽地走近两步,脸上挂着淡然从容的微笑,低声道:“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他说话极是轻悦动听,似有一股让人陷溺之意。王萧好似被吸引住了一般,不由自主的瞧上他的眼光。迷迷糊糊的看见一方昏天暗地之所,废墟林立,瓦石漂浮,将自己吸纳吞没其中,难以动弹。
“王萧哥哥!”就在此时,忽听得莺燕软语的呼喊之声自身后响起。王萧转过头去,瞧见林洛漪正端着一碗盒饭,与苏念雪相偕而来。
王萧一摇头,猛地回过神来,说道:“hi,洛漪妹子,你来啦?”斜眼看白炳鳞时,却见他一双星眸,明若秋水,哪有什么废墟瓦砾?
林洛漪道:“王萧哥哥你来很久了么?我今天修改了些策划,所以弄晚了些,这才刚刚买到饭呢。”又对白炳鳞道,“学长,待会排演的事情都分定好了么?”白炳鳞答道:“全部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演。”林洛漪点头道:“那就麻烦学长在后面看着点了,我就先带王萧哥哥和小雪姐姐去前台看彩排了。”白炳鳞微笑着应允了,转身而去。林洛漪引着王萧与苏念雪在前排择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