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看着简单,但对精细度的要求很高,绝对不能让油墨在锤面上和纸张上有任何遗漏、晕染、模糊之处,否则拓印出来的图案就不完整、不清晰,她处理得很慢,很小心,耗了不少时间。
军营中部的操场上,唐临风看着眼前一场接着一场的比赛,心里有些烦躁。
从来没有新兵到禁军军营观摩、学习的案例,上头怎么这么突然的安排这样一场活动,事先没有一点预兆?
此外,几个大营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彼此少有往来,上头怎么安排几个大营之间进行这种敌意满满的比试?
还有,他也被选去参加比试了,出场顺序还排在后面,不是他自夸,谁不知道他在禁军中有“第一高手”之称,这种友谊性质的比赛,让他这种具备绝对优势的高手上场,有意思么?
再者,父亲这段时间忽然失去了联系,他派人暗中联系父亲,他的人没看到父亲却看到了一个“严重警告”的标志,意为“切勿联系”,这说明他和父亲很可能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中。
凡此种种,都让他觉得今晚的活动有些古怪。
他琢磨来琢磨去,忽然就想起了那对流星锤。
其它怎么样都好,唯独那对流星锤不能出事。
虽然他今天也去练功房练过功,确定流星锤今日也是好好的,但他还是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必须得马上去看看这对流星锤是否安好。
想到这里他猛然站起来,对身边的同僚道:“我去解手,去去就回。”
同僚道:“还有一局就到你了,你快些回来。”
唐临风嘴里应承着快步离开,往练功房的方向奔去。
练功房里,风衔珠正在将第二张图纸慢慢的剥下来,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九营长,您不是在操场参加比武大赛吗,怎么回来了?”
风临堂的声音道:“呵呵,快到我比赛了,我想来练功房拿我最厉害的流星锤,给玄武大营的人看看咱们的厉害。”
“这样啊,您可一定要旗开得胜啊,玄武大营一向狗眼看人低,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就靠您了……”
在两人进行对话的时候,风衔珠已经将拓印好的图纸塞进怀里,将流星锤放回高处,然后吹灭蜡烛,冲到门边,把里面的门销拉开后,猫在门后。
她刚躲好门就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她知道这人就是风临堂。
练功房里黑乎乎的,唐临风走进几步后点燃火折子,在火折子点燃的瞬间,风衔珠无声无息的从他的身后溜了出去,操场那边的声音传过来,完美的掩饰了她猫一般的脚步声。
唐临风没有察觉到风衔珠细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但火折子点燃的刹那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地面上有几支燃到底部、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蜡烛,有新鲜的脚印,还有原本嵌在流星锤上面的尖刺,而流星锤的“姿势”明显也变了。
有人动了他的流星锤!
而且就在刚才!
他冲过去查看那对流星锤,流星锤上面的图案还在,没有受到损毁,但图案里有凝固的红色油墨,也就是说,刚才有人拓印了这些图案?
他惊出一身冷汗,如风般冲出练功房并顺手关上房门,而后直奔军营出口。
他全力冲刺的速度非常快——比风衔珠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