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才不是呢。我知道姐姐你不爱吃石头和秤砣,这里面全是你最爱吃的!”砚巍得意说道,笑得朴实。
婉妍一打开,乐得差点直接后仰着晕了过去。
“藕粉桂花糖糕!灯盏糕!金银夹花平截!通花软牛肠!栗子糕!升平炙!”
婉妍把比脸还大出两圈的铜制食盒,一个一个打开来看看,每看到一样就惊叫一声,开心得声音都发抖。
虽然已是秋日,但砚巍此行路途遥远,为了避免食物变质,砚巍特意去打造了双层的铜盒,里层放食物,外层放了一圈冰块制冷。
为了保证冰块源源不断,每到一个城市,砚巍都要在休息的时间跑一趟官府的冰井台,拿官牌取一些冰块。这才保证食物不腐坏,也没有被压碎。
可以说砚巍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将这些食物完好无损地送到了婉妍面前。
抱着这一大袋的铜盒,婉妍感动得都要流泪,她知道自己捧着的不是食物,而是砚巍朴实而真挚的心意。
这段时日在蜀州所食,多以辛辣味重为主,虽然好吃,但肠胃早已受不了。如今看到这一盒盒家乡的食物,自是开心。
但这开心不及见到砚巍之喜悦的千分之一。
婉妍感动地溢于言表,只能拍着砚巍宽厚的后背,不住道:“姐姐没白疼你,没白疼你。”
“咳咳。”
就在这时,一旁的蘅笠适时地轻咳几声,打断了婉妍和砚巍场面壮观的重逢场面。
婉妍这才意识到,林将军还在一旁的囚车里,顿时自悔失礼,连忙过去赔罪。
“晚辈宣婉妍见过林将军。方才晚辈失礼怠慢,还请将军原谅。”
“无事。”林将军洪亮地说道,又指了指砚巍,好爽地赞道:“这小子一路上待我极好,不是趋炎附势、落井下石之人,是个好小子!”
“嘿嘿嘿。”砚巍闻言,乐得直抠着后脑勺傻笑。
婉妍瞧林将军,尽管站在囚车之中,尽管一身囚服、戴着镣铐,但他仍旧站地笔挺,面色坦然,精神气十足,眉宇之间流露出正色与豪气。
一如他十几年来,一次次统领着千军万马,身先士卒站在战场上最风起云涌的中心。
而他魁梧的身姿、黝黑的皮肤、脸上长长的疤痕,都诉说着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为了保卫国家做出的努力与牺牲。
仰望着囚车里的林将军,皆着锦衣华服的小辈们,却只有肃然起敬的份。
由于锦衣卫押送囚犯的时间与路线管理得很严,所以不到半刻钟后,砚巍就又要带着林将军的囚车出发了。
在此之前,婉妍和蘅笠都只是说些崇敬的话,并未开口说起敏感的话题。
在这看似只有几个人的场合,暗地里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此时一问到关键问题,不论是婉妍蘅笠,还是林将军,几日内死于非命的可能性都会飙升。
就在囚车已经缓缓驶动,跟在囚车旁想再送林将军和砚巍一程的婉妍和蘅笠,才终于听见一个压得极低,但吐字极清楚的声音。
说者和听者皆默契地目视着前方,神态自若。
“奸党乱国,天权安危皆系于尔辈,勿为我一人犯难,救国!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