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笠一听,轻声笑了出来,目光又柔和了几分,疑惑地反问道:“欺负就欺负了,我怪你做什么?”
婉妍本来都想好了蘅笠生气了之后,她该如何合理分配尊严与求饶,谁知蘅笠丝毫没有要怪她的意思,让婉妍反而乱了阵脚,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我没告诉你……就闯来你家里,还整了你表哥的姨娘。”
蘅笠这次笑得更舒展了几分,就像是梅花枝头的积雪一点点化开,化成带着幽香的露珠,让婉妍看着心情就莫名好了起来。
“你也知道应该告诉我一声呀,”蘅笠双手轻轻捂着婉妍的小耳朵,把她往怀里揽,将婉妍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肩头,双手环住婉妍,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先来告诉我一声,只要是你坚定想做的事情,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和你一起做,你又何苦背着我,瞒着我,提防我,还给自己那些不必要的心理压力呢?”
和你放在一起,别说一个女人,一个淳于府,就是以整个世界做筹码,我又怎么舍得怪你呢。
蘅笠柔声说道,像教育不谙世事的小女儿一样耐心又柔和,让他冷冷的声线也变得近人情了不少。
婉妍听着蘅笠这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觉得方才担心受怕防着蘅笠的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很是愧疚平白把蘅笠想得那样冷酷。
不过婉妍还是很疑惑,便从蘅笠的怀中仰起了头,问道:“不过既然大人不是来捉拿我的,那大人今日怎么突然从诏狱来这里呢?”
“我顺路回来的。”蘅笠从后面拍了拍婉妍的小脑袋,简单的说道,又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柔声问道:“还冷吗?”
婉妍一听在蘅笠怀里连连摇头,不迭道:“不冷了不冷了!我早就缓过来了!”说完婉妍才突然注意到,蘅笠把大氅给了自己之后,在刺骨冬风中身着的是一件八答晕春常锦衣,那可是单衣!
婉妍着了急,灵巧地从那个她太贪恋的怀抱中钻了出来,连忙就要把大氅脱下来还给蘅笠,边说着:“大人您怎么穿这么单薄,您还是快把大氅穿上吧,我穿的起码是夹袄,现在已经不冷了,真的不冷了!”
然而还没等婉妍把大氅的解开,蘅笠已经一只手覆在了婉妍的双手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大人我真的……”婉妍着了急,还想继续解开,谁知蘅笠已经拉着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侧,温和地打断了她。
“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蘅笠已经牵着婉妍的手往回走了。
婉妍看着萧瑟寒风中,蘅笠清瘦而单薄的身影,却不为寒风所动分毫,心中不免心疼不已,但自知只要蘅笠认定的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便也作罢了,反而双手拉住蘅笠的手,把他拉得更快一点,好能快一点让他进入温暖的房屋。
但奇怪的是,拉着蘅笠的婉妍,和拉着婉妍的蘅笠,好像都不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