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尊您似乎是弄错了情况,现在是我在杀您,您无权选择结束,也无权选择勾销恩怨。
这一切都有您开始,但结束与否,您说了不算,只有我能做主。”
笑完之后,少年的声音好似更冷了不少。
男人听闻,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与紧张,反而也笑出了声来,只是这笑声浑浊不堪、虚弱无力。
男人笑了许久,才突然敛起了正色,凝视着少年哪怕被血色浸泡,却仍然清澈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轻而随意,却带着满满的威压。
“你不会杀我的。”
男人嘴角带着几分讽刺而自信的笑容,声音冷了冷。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我。而且你应该也很清楚,就凭你,还根本杀不了我。”
男人的声音笃定而底气十足。
事实上是,男人的自信绝非凭空而来。
若是少年真的想杀了他,那方才男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绝对是他最佳的动手时机,只要他的骨刀再向右边偏上一指的距离,直接捅入男人的心房,那男人虽然也死不了,那带着这样重的伤和少年正面对抗,是输是赢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少年虽然是天纵奇才,但到底只有十二岁,与父亲相比不论是决力还是武功,都相去甚远。
若是如此,男人绝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除了有几分虚弱外,并不致命。
少年不会失手,在任何紧急或紧张的情况下,都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男人自然是知道的。
哎……这孩子一切都好,就是心太软,没有成大器所必须具备的心狠与毒辣。看来以后要让他多多锻炼,不如就从让他亲手杀死从小陪他长大的神侍,供觉家的那个小族长开始吧。
男人在心中暗暗想着。
少年闻言,嘴角微微提了提,坦然地承认,没有丝毫没看穿后的窘迫。
“是啊,我确实没想直接杀了您。”少年云淡风轻地说道,然而下一刻,少年脸上的淡漠却瞬间凝固,阴鸷得宛如盯着死尸的秃鹫,又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饿狼,眼神鸷狠狼戾至极。
“我是想,废了您。”
少年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一般,又重又狠。
在最后的时刻,少年终于脱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他最暴戾恣睢的一面。
那陪了他十几年,掩藏了十几年,且与日俱增的暴戾,在这一刻终于是尽数爆发。
那一刻阴云完全笼罩着少年的面孔,将少年脸上最后一分的稚气完全洗尽,只留下了高深莫测的阴晦。
那一刻,男人心中是慌了的。
天地共主,至高天命,万物神诋,无上圣尊,在这一刻,在害怕他十二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