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
席鹤翔话音刚落,席北月眉头微蹩,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爹,你的伤刚刚才好,现在正应该是静养的时候,怎么能长途颠簸?黑石城我也不是没有去过,还是我去!”
席鹤翔却是不以为意的笑道: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过出去带队行商而已,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没有看到我都已经可以和老虎他交手了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这几天你就留在商号好好看家,等我们回来。”
见席鹤翔如此坚决,席北月急道:“不行,万一遇到什么”
“好了月儿。”
席鹤翔摆摆手,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自从心脉损伤之后,困在大塞之中已经多久了么?以前让你代我行商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既然伤势好转,又哪里用得着让你一个女儿家外出奔波?我的伤势真的已经没有大碍了,也真的很想看看城外的风光,你就不要组织了,好吗?”
一旁的粱虎犹豫了一下,也帮腔道:“小姐,看老爷刚才和我交手的状况,的确已经没有大碍了,带队行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如就让老爷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席北月无话可说。
想到这几年的时间,因为心脉损伤的问题席鹤翔一直都在大塞之中养病,心情一直处于阴郁的状态,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奈说道:
“那好吧,这一路你们可千万要小心,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哪怕破财消灾也要保证人的安全。”
“放心吧月儿,我省得。黑石城的商道一向太平,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眼见席北月同意,席鹤翔哈哈一笑:
“老虎,把货装好,我们用过早饭便出发!”
“是。”
没有二话,粱虎当即带领其余的五个武师,和伙计一起拉出十余匹高头大马,再将几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箩筐固定在马上。
如今这个世道,除非大型商会的大宗货物,行商一般都不会用马车之类,主要考虑的就是机动性。很快,四匹马上各自固定好箩筐,席鹤翔与众武师迅速吃完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便牵着所有的马匹,纷纷走出马棚,准备上路。
送到门口,席北月拿上一个包裹:“爹,晨夜寒冷,你把这件披风带上,路上一定要注意,累了就停下了歇歇。”
“知道了月儿,一切放心,要不了几日我们就会回来,你进去吧!”
面对女儿的嘱咐,席鹤翔笑着点点头,翻身骑上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一挥手:
“各位,我们出发!”
天刚刚亮,大街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梁武等六名武师也纷纷上马,轻拉缰绳,跟随席鹤翔出发。
马蹄隆隆,马队很快便消失在了大街尽头,前往城门的方向,商号门口席北月目送席鹤翔等人离开,心中依旧有些担心。
掌柜似乎看出了什么,在一旁笑道:
“小姐,我倒觉得你大可放心。以前可都是老爷带队行商,连老虎都是他一把手带出来的,现在伤势既然已无大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席北月轻叹一声:
“希望一切顺利”
一个多时辰后。
天光大亮,日头自东方升起,风声呜咽,苍茫的旷野戈壁一眼望不到尽头,唯有一队人马拖着长长的烟尘,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正是席鹤翔带着粱虎等人已经远离西疆大塞,正奔行在前往黑石城的路途上。
黑石城距离西疆大塞少说有七八百里的距离,道路艰险,单程骑马最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要是载有大量的山货的话,走上个五六天都不是稀奇的事。
好在队伍属于轻装上阵,还有换乘的马匹,只要不出意外,三天内足以达到黑石城。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马队一路疾驰,为首的席鹤翔纵马长啸,宛如久困笼中的病虎摆脱了束缚重获了自由,无比的畅快、意气风发:
“老虎,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我一同行商,是在什么时候?”
大笑声随着风声传来,此刻的粱虎纵马紧随其后,放声高喊道:“老爷,是四年前的初春!”
席鹤翔眺望远方无边无际的旷野,大笑道:
“四年了啊,想不到我席鹤翔还有离开大塞,纵马驰骋的这一天!快哉,快哉!”
后方的粱虎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席鹤翔这几年来在大塞憋的久了,虽然城外的地界从来称不上太平,但他们做商号的走南闯北,换做是他自己这么长时间被困在城中,终于摆脱桎梏,恐怕和席鹤翔是一样的心情。
就这样,席鹤翔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领着众人继续一路奔行,不到半个时辰后,前方一片荒山赫然在望,落后几个身位的粱虎望了一眼日头,高声道:
“老爷,前面就是虎头坡,那边属于过往商队的落脚点,我们可以在那里修整一下。”
长途的奔行,众多武人的体力自然没多大消耗,但是马匹们却要每隔一段时间喂水喂食,恢复体力,席鹤翔自无不可的点头:
“好,就在那里修整一下!”
日头高悬,天气也越发炎热,一行人快马加鞭再度赶了十余里的路后,没多久便赶到虎头坡。
所谓的虎头坡,实际上是一片风化的石林坡地,到处都是风化的巨大山岩,嶙峋怪石林立,勉强构成一个形似虎头的山坡,众人来到山坡边缘便翻身下马,开始修整。
喂水喂食的事有其他五个武师,粱虎将一块山岩表面的沙尘吹干净,让席鹤翔坐下:
“老爷,你的身体还好吧?”
“当然没事,我已经说了伤势没有大碍,区区一点颠簸而已又能如何?”
席鹤翔掏出水袋灌了一口,没有半点疲倦之色的环顾着四周:
“虎头坡这地方我以前来过,现在这条商路还算太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