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暗自想着之后怎么避免去慎肃殿的孔仰听得路栩不依不饶的话,又想吼人了。
路栩转眼看他,冷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么。我告诉你,若不是大师兄在这里,你早被执法弟子押进殿了!
你要是一开始答应大师兄之后就去,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现在,就算大师兄放过你,我也还是要让执法弟子来请你的。”
殊庭府历代的慎肃殿执法弟子,除却府主与执法长老能够调遣外,当代的首席弟子与首席执法弟子也有权利吩咐他们做事。
他们这一代,木恪为大师兄,路栩为执法大师姐,都可以决定孔仰是否该罚,是以府主与长老们才不发一言的抽身而走,没有管这事。
若孔仰态度真诚些,就算路栩不想饶了他,也得给木恪面子,不过谁让孔仰自作孽呢。
路栩看了看一无所觉的孔仰,暗暗叹气。要不是每回这人自己凑上来找抽,她其实是一点也不想理会得他,省得平白拉低了她的形象。
“大师兄,我并没有不满之心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切皆凭大师兄吩咐就是。”
孔仰也是知道这关头惹不得路栩,只得忍着怒气祈求地看向木恪,等待他发话压一压她的嚣张气焰。
做惯了和事佬的木恪也有些难办,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辛辛苦苦跑一趟武都,孔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领了任务奖励再去慎肃殿领罚也是合理之事。
现在路栩明言要令执法弟子将孔仰押下,师出有名,理所应当。只是若真当着这么多小弟子的面被执法弟子封了功体押着走,那孔仰的面子里子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想来想去,木恪最后在路栩没耐心要取腰间的身份玉牌时下了决定,看着她道:“小弟子们也在那边等了我们半天了,等执法弟子来折腾也是浪费时间。这样,我现在亲自领着他去慎肃殿,你一人领着小弟子们到处转转可好?”
就知道木恪会是这样的决定,路栩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师兄既然决定了,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大师兄自便。”
有个太过仁和的大师兄,实在是一件心累的事。多亏他还算拎得清,不然路栩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他拉下来,免得憋气。
早就爬起来重新站得整齐的小弟子们见一开始笑得温和为他们点名的人现在面无表情,而且还走了两个接引使,都以为是刚才那一摔让他们生了气,一个个连大气都没敢出。
路瑶听不到声音,但她可以辨别出面向他们的两人说了什么话,倒是将事情推测得差不多。
此时看人冷着脸也没有什么忐忑心情,以她的观察来看,这位高雅的女子并不是个会迁怒的人,那她怕什么。
事实也确实如路瑶猜测的那样,从更换领取身份玉牌、弟子服、介绍初入府的小弟子该去哪里到安排住处,女子都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