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洛汶药剂师行会,也是帝都最大的行会之一,坐落在靠近戈洛汶山丘一处繁华热闹的商业街最好的位置,三层楼高,四个面朝街道的店铺证明了这个行会的财力和影响力是何等的强大。
曾经。
当洛伦赶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废墟瓦砾,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的房屋,封锁街道的卫戍军团士兵们,以及正在协助遇难者处理“后事”的圣十字教会成员。
因为出事的地点是繁华的商业街,又是和帝国上层息息相关的药剂师行会,卫戍军团的动作十分迅速清晨发生的案件,到此时不过正午就已经基本料理完毕,如果不是空气中的腥臭味和地上的血迹,恐怕还会有人误以为无一人伤亡呢。
坍塌的废墟堆积如山,原本鲜明亮丽的建筑只剩下一面被火燎过的残桓,和上面用鲜血涂抹,显眼无比的大字。
血!债!血!偿!
死死盯着墙壁的黑发巫师,沉默不言。
墙角下,堆放着几根坏掉的魔杖。走上前去的洛伦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其中一根轻轻打掉了上面的灰尘。
魔杖的断口崎岖不平,显然是被人用外力硬生生掰断的;杖身让还有一层厚厚的凝固液体,混杂着红色和烟尘以及许多不明物质。
这不是血,凝固的血浆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油脂。
是肌肉被火融化的油脂。
看着墙角的另外几根魔杖…面无表情的洛伦大概数了下,差不多有个二十五六根的样子。
每一名巫师不论他专精的是哪一门学科,在正式结业的时候都会从导师手中得到一根魔杖作为礼物,标志他从学徒成为了合格的巫师。
一根魔杖,就是一名巫师。
默不作声的黑发巫师,将魔杖收进了怀中。
“洛伦,洛伦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发巫师扭头看向废墟的另一端,浑身满是尘土和汗渍的小教士韦伯正震惊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些许后怕似的表情。
“圣十字在上…你不是去探望吕萨克大师了吗?怎么会跑到药剂师行会来?!”他急匆匆的直接扔下了怀里的一大堆卷宗,忙不迭的跑到黑发巫师身旁:
“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圣十字保佑幸好你还活着…快来人,快来人啊我这里有一名幸存者!”
“不用担心,我刚刚从御前**官那里过来的……”
黑发巫师先阻止了几名朝这边跑过来的卫戍士兵,正当他一脸苦笑着安慰小教士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韦伯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去探望吕萨克大师了?”
“嗯?是艾因兰德阁下告诉我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些后怕的小教士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着眉头:“艾因兰德…还有另一位年纪小一点儿的灰头发先生,今天清晨的时候去我的教堂探望瑟兰了……他们没有告诉你?”
灰头发先生…路斯恩?
洛伦挑了挑眉毛,小个子巫师会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只有十几天的光景,但瑟兰科沃的确曾经是她的学徒,会关心他的健康状况也是正常的。
有路斯恩在,自己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等等…那你怎么会跑到药剂师行会来?”
“呃…这个,这是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小教士的面颊张红,很尴尬的遮遮掩掩将话题转开:“那…洛伦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来这里呢?”
“吕萨克大师的案件,我需要药剂师行会的成员出庭作证。”
洛伦眉毛一挑,目光转向墙上的血字:“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事发的时候,药剂师行会的主要成员正因为吕萨克大师的事情开会,讨论应该如何平息帝都内关于他们越来越不利的舆论。”
小教士叹息一声,悲悯的摇摇头:“因为天色太早加上巡逻的士兵轮值,结果直至爆炸声传来才引起察觉……圣十字庇佑!”
“没有幸存者吗?”
“洛伦,我…我很抱歉。”小教士把头扭了过去。
黑发巫师的目光逐渐冰冷,缓缓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