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玺大臣闭目养神,倒是始终毫不在意的军务大臣瑟维林德萨利昂突然来了兴致,好奇的打量着孜然一身的黑发巫师。
漫长的安静之后,御前**官恢复了原本冷静的神情,沉着开口道:
“传…下一位证人。”
听到这个答复的小教士长松了一口气,而那位惊慌失措的年轻人早就被皇家侍卫押了下去。
黑发巫师微微一笑,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看小教士的表情就知道,圣十字教会的计划已经被自己彻底打乱了…恐怕他们原本是想着用数量庞大的证人不断加深众人对吕萨克科沃本人的怀疑,再在正式审理犯人的时候对吕萨克本人施压。
利用其对数十年前惨案的愧疚也好,或是众口铄金的压迫也好…只要吕萨克本人顶不住压力,选择了认罪…那就等于落人口实,再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但现在…他们所有的证词不论是真是假,都不会有人再去相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教会还能用什么招数逼迫吕萨克科沃,只要他坚持否定,那就什么用也没有。
看着在台上左右局促,表情为难的小教士韦伯…真的很难想象,为什么教会要竭力让一个和英诺森大主教持相反意见,同时又籍籍无名的他来担当辩护人呢?
面不改色的洛伦十指交叉,目光存疑的瞥向台上的教会审判官…对方的表情仍旧阴冷可怖,愤然的死死盯着自己。
莫名的不安在洛伦的内心扩散开来,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看到倔强的站在大厅中央的小教士,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大门。
那一刻,整个议政厅的贵族们都为之侧目,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圣十字教会的最后一位证人。
那一刻,黑发巫师的瞳孔猛然骤缩,险些直接起身!
居然是……
瑟兰科沃?!
年轻的巫师学徒走进了议政厅,低垂着头,颤栗的双手捂着脸;脚下的步伐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踉跄摇晃的身影丝毫不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扑倒在地。
天知道都快要崩溃的瑟兰,究竟是怎么一步一个脚印踏进天穹宫的?!
坐在席位上的洛伦面不改色,太过用力的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十指死死扣住了手背,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巫师学徒的身影。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小教士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紧张与焦躁,瑟兰科沃那扭曲挣扎到极致的痛苦,三百名贵族们的冷漠……
议政厅的气氛愈发的沉重。
从大门到证人台短短的一小段路程,漫长的却像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钟头;当瑟兰科沃停下脚步,黑发巫师甚至能听见大厅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声音。
“我、我的名叫…瑟兰科沃……”
“我是…吕萨克科沃…的…长子和…唯一的继承人……”
仿佛无意识的低吟,巫师学徒的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扶在台上的双手轻轻抽搐…那忍受痛苦的表情,仿佛就像是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尽数撕开,显露在大厅内众目睽睽之下。
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维克托修斯皱紧了眉头,冷漠的目光中抑制被抑制的愤怒愈加强烈,黑发巫师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正面的交锋与周旋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是抛弃一切伦理、道德、底线,彻底撕破伪善的嘴脸,不择手段的决斗;
以血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