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面对面坐着的魏太傅,稍微有点不自在,主要是这事不知该怎么提。若是从前那般倒还好,可如今知道这小子心里有人,这一时之间,就不太好张嘴。好歹这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相当于半个儿子一般。
穆璃看出太傅的欲言又止,贴心道:
“太傅有事尽管说就是,咱爷俩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听着穆璃的话,魏老纠结的心稍微放松下来,是啊!自己看大的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这是他母亲……
“咳咳……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太傅抬头看着远处,眼神逐渐迷离深邃,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太傅开口了,语气轻柔似带着缅怀过去的感慨。
“那年,我与你父母亲皆还年轻,年轻气盛却富有盛名。那时候我与你师母,还有你爹娘四人皆是这皇城顶尖的才子佳人!茶楼酒肆多言论,我们几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开始无感,可听多了不免就记心上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谁都有一颗争强好胜心。
就这样,在偶然间的一次宴会中我们相遇了。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倒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互相组局约谈,赏花论诗赋,摆酒话江山,纸上秋点兵。好不如意快活!”
“生活一直就这么肆意的过着,一直到后来,你父亲把你带到了我们的身边。”
说到这魏老太傅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其实先前你娘亲也曾怀有身孕过,不过,因为一次意外滑了胎。从此便很难再受孕,所幸你的到来,倒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那时候的你小小一个跟面团子似的,白白胖胖好不可爱喜人。”
聊到穆璃小时候魏老止不住的兴奋,那张藏着岁月的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容。
“那时候他们两个是把你认做了亲儿子一般疼。那一年大雪纷飞,我们四个照例围在烤炉边上说着我们的未来。比往年不同的是,那年多了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
太傅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复又继续接着道:
“你小时候不喜哭闹,安静乖巧的不似一个满月的孩子。我们在旁聊天,你就会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听到兴起时还会咿咿呀呀的。哈哈哈,那可爱逗趣的模样可把我们几个逗乐了。”
“那时候我就想认你当干儿子,后来你爹不同意。我不依不饶的非要让你当儿子,后来你娘亲就说,等你师母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看看是男是女。若是男的便结为异性兄弟,若是女的便结为亲家,两家亲上加亲,当时这个决定我们四人一致同意。”
“嗐!那年你父母走的突然,而你小小年纪却执傲的去了山野独居。身处异地的我过了许久才知晓此事,等我赶回来时,你早已不在这皇城。”
想起友人,太傅悲伤不已。收复好情绪,最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婚事是当年我们几个老家伙定下的,如今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老夫也为你感到欣慰。如若你真喜欢那姑娘,那便好生待人家罢。你跟嫣然,我就当你们从未有过亲约。不过,臭小子,你爹娘不在,这话便由老夫来说。无论你们穆家还是我们魏家,男子此生只许娶一妻。你可想好了,若是日后被老夫知道你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来,老夫,老夫就替你爹娘逐你出家门,我魏某也拒认你这个学生。”
一旁听完早已眼眶湿润的穆璃,砰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太傅面前: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给您还有穆家丢脸的!感谢您的认可与支持!晚辈定不忘今日的淳淳教诲。”说完磕了一头,太傅急忙把人扶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啊!当年没能赶到带走你,老夫这心里有愧啊!愧对好友,也愧对你。如今,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太傅哽咽的说着,浑浊的眼睛中扑闪着泪花,握着穆璃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这是多年来,爷俩儿的第一次敞开心扉的聊,这话闸子一开,就从早上聊到了中午,早膳也只是简单的喝了碗醒酒粥。
正当两人收拾好一切思绪,打开房门想要去前院用午膳时,突然,从一假山处传来一声惊呼声,穆璃听得出这是琴音的声音,想到琴音,莫非是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