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自那日跟着大和尚从太仆府回来怎么也得有十多日了,昨儿我刚去市集采办,便听到大街小巷中的人都在沸沸扬扬的谈论着李太仆府的大小姐与当今二皇子的婚事。
回到金粟寺后,我的心情便是闷闷的,只坐在窗边发着呆。
窗外的天儿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子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衬着我当下的心情,倒也是应景。
江南的秋雨,从来都是迷迷蒙蒙,细雾一般的笼在眼前,将所有的景物都变得绰绰约约,模模糊糊,美得就像房壁上挂的那幅山水图画。
婉婉烟雨中,竟有一弯人影,待那人走近看得清楚时,我才发现原是大和尚。
说来,大和尚的身影我本该一眼便识得,可就混在这烟雨中,我却又踌躇了。
这大和尚可是有毛病?
出来也不知带把伞!
我忙起身从门后拿起一把油纸伞,撑起便走入那水墨画中,大和尚看到我朝他走去了,就驻足停下了。
我小跑了两步,将伞举过他的头顶,说道:“你疯啦,下雨为何不打伞啊?这样会着凉的!”
大和尚浅浅一笑道:“你不觉得漫步于这蒙蒙细雨中,很有意境吗?”
我微微侧头向伞外看去,“是啊,就像是自己身在一幅水墨画中。”
大和尚从我手中接过伞去,一手撑着伞,一手隔着衣袖拉过我的手腕,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在烦什么。”
我微微的仰面看着他——
这人真奇怪,怎么每回我在心里想着什么他都知道,甚至有的时候比我自己还清楚。
我只出声道:“庸人自扰罢了。”
大和尚斜低下脸来,淡淡笑道:“在佛语里说,你呀,这叫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