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见昭王递了个台阶下,她也只能让帝后共乘凤舆,前往乾清宫了。
而昭王殿下,紫袍轻扫,一个翻身下马,“皇兄既然亲临,臣弟便先行离开了。”
他担心君祁良此时已醒,若真如此,王府的侍卫只怕制不住他。
“嗯,你且去自在吧。”帝王此刻坐于舆上,头颅高昂,薄唇紧抿。
显然,他也想到了那位肆意妄为的世子爷,既然昭王硬要当这个和事佬,那他自然应允。
“降舆——”仪仗到了乾清宫门口便尽数撒去,帝王先行下舆车,摒退众人,最后这一程路,他只想跟皇后走。
他立于台阶前,缓缓向她伸出手,顾影阑怔了怔,到底还是将手覆于其上,两人相携自乾清宫,一步步迈入东暖阁。
她倒要瞧瞧,狗皇帝演这一出帝后情深,究竟意欲何为?
为什么她不会认为帝王是真心爱她?笑话,她又不是银子,怎么可能人见人爱?
况且,这场婚礼的背后,本就牵扯了太多太多的利益置换,从她未入京时,帝王便认定了她为后。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他这般渴求呢?
还有,他为什么要化名程域,接近她呢?
顾影阑便着雀翎的缝隙,打量着他如深潭一般不见底的眼眸,却不料帝侧身,两人眸光便撞上了。
“皇后见朕面容,竟半分不讶异?”
因为她懒得装了,大家都披了张狐狸皮,何必还要装纯呢?
当然,话不能这么回,顾影阑一双桃花眸在靛青色的雀羽映衬下,分外妖异,她轻轻的唤了一句:“宫宸域。”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姓名,不是什么逢场作戏的程郎,也不是客套官方的陛下,更不是醉酒骂出的那一声,狗皇帝。
她喊他,宫宸域。
帝王高大的身躯轻颤着,他有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兴奋,他急需做些什么去表达这种兴奋感,于是,他又违反了礼制,在东暖阁的门口,他将顾影阑打横抱起,大步迈了进去。
当夜,史官记载:“帝后大婚,帝亲携后共赴东暖阁,甚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