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又粗又大,崎岖不平,看得出赵叔死的时候心底是有多愤怒。
竹慨叹口气,不忍的看了赵叔最后一眼,去旁边商铺买了一件草席,随后将人盖好。
毕竟在府中相处多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赵叔死后最后一丁点体面。
他扛起赵叔,尽量不让他的血流出来,引起恐慌。
在众多惊恐的目光中,竹慨一步步扛着赵叔离去。
府里,长颖已经将无痕派和赵叔勾结的事告诉了云深。
云深听后沉默了半晌,事实上他也想到了会是无痕派的人,毕竟若是江湖上谁说最希望拥有盟主之位的,除了无痕派的凌迟,再找不到野心勃勃的人了。
无痕派实力强大,他爹都要忌惮几分,即便查出是他,怕是也难坐实得了他的罪责。况且,凌迟处事一向谨慎,刺杀皇帝这事又怎会留下把柄让他调查到。但,越是这样,便越容易发生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长颖见云深迟迟未回话,便道:“主子,可要去寺庙调查一番?”
云深摆摆手:“不必,无痕派一向谨慎,在于赵叔分开后,恐怕便已收拾好据窝点,现在寺庙定是空空如也,什么也调查不到的。”
若是他没猜错,赵叔已经出事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不,长颖,你和一凝她们去一趟寺庙,若是发现无痕派的人未走,便悄悄守在那里。”
长颖有些不解,云深方才还在说着无痕派做事谨慎,不会在一个被其他人知道的地方待着,又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即便心中有疑惑,她也没有问出。服从主子命令才是职责,其他的不需要过问。
长颖应了声,便出去了。
凉川看着正在思考,一脸高深莫测的云深。温润的夕阳渡在他的脸上都是带着朦胧的光芒,周身一切仿佛都只是他的点缀,为了衬托云深而生。加之他生的俊美无双,气质高贵不可攀,明明笑得随意谦和,却能够让人轻而易举的望而却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高贵不可攀的他,不敢踏出一步。
她突然涌出一股挫败感来,虽不知这股挫败感来自何处,但她清楚的意识到她和云深不是一路人。
她太普通了,扔在人堆里恐怕都找不到。
屋里檀香阵阵,清雅迷人,时间久了,焦躁的心仿佛也跟着渐渐沉淀下来。
凉川搓着手,显得有些仓促:“你若是有事,不必问我,赶紧去调查吧。”
云深从思绪中回神,低头便看到略显仓促的凉川,不解道:“凉川姐,你这是怎么了,何故这般放不开,与我疏离。”
凉川没想到云深会说的如此直白,只能干干笑道:“就是感觉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反而让你顾着我,为了救我耽误了时间,不值当。”
听她这样说自己,仿佛她可有可无,不在这世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她。云深心里涌起些许怒气,一把抓住凉川肩膀,正色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就行,万事有我,不需你费心丝毫。”
凉川望着云深深情一片的眸子,凤眸满是柔情的望着她,便晓得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看了一眼便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了,她怕自己溺在这双眼睛里,出不来了。
良久,她找到自己的声音:“云深,别这样,我已经嫁给他人,合离后便成了弃妇,受人冷言冷语,不值得你这般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