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掉青面红甲的厉鬼,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右臂疯狂地吸收阴气,这接连干掉两只厉鬼,说不累的话,估计小鬼都不信。
赵四平他们则四下里分散开来,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他们几个相视一眼然后纷纷摇头,我知道,狼山之上再无鬼怪。
这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燕老弟,你真是厉害,凭你这本事到了咱们协会妥妥的副组长。”赵洪亮扯着大嗓门说道,反正这狼山空旷,可以随便喊。
“算了吧,我还是……”
轰隆!吱嘎!咯……
几种不同却又震耳的声音从松林深处响起。
就好像有人在推动尘封的大门。我赶紧住口不言,两眼紧紧盯着远方。
“走。”我当先朝松林里头跑,赵四平他们也紧紧跟在后面。渐渐地,我和赵四平、小六子都隐隐看见一个高耸的大门在松林深处显现。
两扇黝黑的大铁门上面布满了成百上千的大门钉,两个巨大的椒图模样的金漆辅首衔环牢牢咬在上面!铁门上的斑斑锈迹犹在彰显着它的沧桑和厚重。
此时赵洪亮包里那个能闻到鬼气的小家伙又慌乱的吱吱叫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急。
赵洪亮斜看了一眼背包,然后满脸疑惑地问赵四平:“大爷爷,你们瞅啥呢?我的大白怪叫的厉害!是不是来鬼啦?”赵洪亮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鬼类,就连那矗立在松林里头的大铁门也看不见,更听不见。
“赵大哥,你那怪叫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它好像能辨别小鬼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在冥店时,就是这小家伙闻到了赵四平和小六子的气味。后来赵洪亮爷孙俩相认了,朝包里叮嘱了几句,这才安静了下来。
“哦,它叫大白,是一只小刺猬。有一次我在深山里抓鬼时遇上的,那时候它受了伤,被我带回去治好了。我家就我一个人,它就跟我做个伴。平时小刺猬的叫声就跟老头咳嗽一样,它只有闻到小鬼的气息时才会发出老鼠一样的吱吱声。”
有一些地方管刺猬叫白大仙,我们北方没这种说法,但我早知道这种动物很有灵性。
“鬼门开了!”赵四平简短有力地回答了赵洪亮。
“赵四平,你们在狼山这么多年,每年的七月半都如此吗?”
只见赵四平和小六子摇摇头,告诉我,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小六子还告诉我,听别的小鬼说,每个县城以上到了七月这一天,都有一处鬼门大开,但是每年的位置都不一样。
鬼门开,意味着中元节到了,此时正好夜半。
从赵四平口中了解了这玩意就是鬼门,我和赵洪亮不由多看了几眼,当然我看得见,他是想努力看见。
我见他甚至闭起了左眼,只留右眼,又咬破手指以鲜血在右眼前横横竖竖地写个“开”字。
只是这“开”字写完,血气只冲满了一半的眼睛,就瞬间溃散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谁不知道赵洪亮的阴阳力要比老猫的深厚,可是开阴阳眼这种事真心强来不得,或许这也是命。
还是不行,赵洪亮悄然叹气,我看见旁边的赵四平也是微微摇头。
收回目光,盯着前面的鬼门,我的眼皮没来由得跳了又跳,不知道这小鬼里面可有我的家人。
就在这时,渐开的门缝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紧接着咯咯地声音越来越响,随即千万道黑影涌出四散而去,鬼门终于开出一道口子。
突然,一道隐藏极深的红衣厉鬼窜了出来,停在鬼门前环视了一眼,正好跟我的眼神碰上。
“是厉鬼!”赵四平惊得大呼。
“不好,千万不能让他进朝阳沟里。”赵洪亮冲我大喊。
“燕大哥……”小六子也望着我。
“我知道,你们快藏好。”不说别的,朝阳沟还有很多我认识的人,我不可能放厉鬼进去。
我抬起鬼火铳,对准了这只厉鬼,似乎察觉到威胁,这厉鬼跑着之字朝我扑来。
我故意一颠鬼火铳,吓得厉鬼一缩脖子。我哈哈大笑,这一枪空放算是打个招呼,距离远,厉鬼行动速度又快,我不会轻易开火。因为这鬼火炮弹数量有限,我不能随便浪费,就像歌里唱得“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都要消灭一个敌人”一样,我必须确保自己的一击必杀,所以我在等,等这只厉鬼靠近。
这狡猾的厉鬼就要冲到身前时,我依旧端着枪杆子笔直地站着,因为我没有把握。突然,这厉鬼消失了,就像把自己融进了夜幕一眼,我眼珠四下转动时,这厉鬼一下子窜出来,对我就是一爪子劈下,顿时阴风呼啸,如万马奔腾,千浪翻卷一般。眼见这一爪子凶险,我猛地一抬右臂,用鬼火铳的铁筒子死死挡住,甫一交手,我就被磕得噔噔噔后退七八步。
这厉鬼的力道比之前那青面红甲的厉鬼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