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吃,嫂子赏我一碗吧。”温冲倚着廊柱,嗓音响亮道。
年氏丫鬟们忙福身请安,年氏见来的是温冲,吓了一跳:“那是女子吃的东西,不适合小叔。”
“噢,可惜了,我不如她有口福。”温冲假意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叫人胆寒。
年幼的小少爷没察觉出大人们的异样,举着手里弓箭,笑着从温冲身边跑向柳姨娘:“娘!三叔教我射箭,他还夸我!咻咻咻,百发百中!咦,娘,你怎么哭啦?”
柳姨娘抚抚儿子的脸蛋,笑了:“娘知道你射箭射得好,开心,才哭的。要跟着你三叔好好学,将来报效朝廷。”
年氏乳娘拍了拍年氏的手背,示意她离开。这回年氏很知趣,带着一票人离开了柳姨娘的院子。
见年氏走远了,柳姨娘让李嬷嬷把孩子带开,担心地问:“姑娘觉得如何?需不需要我给你拿暖炉暖暖肚子?”
还能如何呢,我的嘴已经麻了,欲哭不能,嘴上却说:“姨娘放心,奴婢回去喝些热水暖暖肠胃就好。”
“今天多亏有你替我解围,谢谢你。”
“姨娘客气,是奴婢该做的事。”我摆了摆手,又冲素秋使眼色,好在她领悟了,把红封交给柳姨娘,我二人福身告退。
经过温冲,我二人再福身,还没走几步,素秋竟然问:“因果,你是不是要去茅房?吃坏肚子了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面上哭笑,心里在呐喊:才走几步啊素秋姐姐!你就算料事如神也别说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步后的温冲嗤地一笑,显然听见了。我的心在滴血,吃喝拉撒人之常情,随他听去吧!
跑了趟茅房,我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软脚虾,回到素秋房中,连门也不想合上,软趴趴地倒在桌上,把头埋进手肘里。
亏我还怜悯同情年氏,现如今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素秋姐姐,快回来吧,等着你拿热水回来救命。
在心里默念了十遍素秋,有人戳了戳的手臂,我微微抬头,一碗冒着热气的水就在我手边。
肠子突然一拧,我倒抽了几口冷气:“素秋姐姐,我的嘴麻透了,热水喝着不觉得烫,容易烫坏舌头,还是等等再喝。”
“从没吃过的好东西,拉光了真可惜。”
等等,这声音不是素秋的!我猛地昂起头,温冲放下茶壶,自然地坐到我身旁。他来做看我笑话的吗?当真觉得可惜,那你去茅房吃个够吧!心里这样想,话可不能这样讲。
我捂着肚子,牵了牵嘴角:“让少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