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少爷是看中我身上哪件东西,又要偷是吗?”
五少爷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讪讪解释:“我偷络子是为了再见到你,络子对你重要,我才……。”
“少爷是真心喜欢我?”
听我这样直白发问,五少爷先是一怔,随即耳根通红地点了点头。
男子能轻易地喜欢,也能轻易地抛弃。像他这样的富家少爷,身边不会缺少愿意服侍的女子,多得是视女子为玩物的人,喜新厌旧更是常事。
“那么少爷是要娶我吗?”五少爷脸涨得通红,我接着说:“少爷若真心要娶我,奴婢此生要么不嫁,要嫁必要嫁专情不二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奴婢的身份卑微,不是大家小姐更不是金枝玉叶,少爷您能许我一个正室少夫人的前程吗?如若不是,少爷三番四次表露心意,是想着把我收进屋里,让我无名无份地伺候少爷,将来等您高兴,赏一个姨娘当?少爷已有春兰姐姐,奴婢不愿做第二个春兰。这些问题少爷想明白后,再说喜欢不迟。”
五少爷眼中似有惊喜又有惊慌。我不想再在这里与之纠缠,便福了福身,过青峰桥往晓翠苑走。下桥时瞥见柳堤对岸站着一个人,冷冷的目光跟随着我,是……三少爷。
回晓翠苑陪小少爷玩闹了一会,身上觉得寒津津的,到晚膳时,头脑涨眼眶也泛酸。素秋见我不对劲,一探额头,惊呼不已。大夫人知道我病了,让我即刻去休息。
而我躺在暖阁床上,满脑子想的全是:完了完了,病了又病了,又要喝药了。
大夫来诊过脉,说是和小少爷病症一样,药方差别不大,汪嬷嬷送至茶房煎好送回。这次的药,苦到烧舌头,吃过药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醒来时,暖阁一下多了两个年轻的媳妇,她们在收拾我的一些东西,不知要往哪里搬。汪嬷嬷、素秋见我睁眼,纷纷到床前嘘寒问暖。
“嬷嬷,嫂子们要把我的东西搬去哪里?”
汪嬷嬷笑道:“去三少爷的院子,他那空屋多,这几天收拾可好了。挤在小暖阁里多委屈,咱们住舒舒服服的屋子去。”
“什么!”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起猛眼前一黑,撑着被子定了定神:“嬷嬷,我在暖阁住着好伺候夫人起夜喝水,要是去三少爷院里,那夫人她——。”
汪嬷嬷伸出两根手指,道:“夫人这会儿也病了,你俩啊是俩病人,夫人有我和秋儿照顾。你嘛,三少爷照顾,这样两头不落。”
素秋附和:“是呀,夫人有我们呢,因果,抓住机会好好养病!”
她俩一老一少挤眉弄眼说半天,我是彻底明白了,这是又给我和温冲制造相处的机会。脑袋里像养了个哪吒,正演闹东海,搅得我脑壳疼。
一通折腾挪了地儿,就住在温冲对门。屋子已暖过,烧着炭。
素秋走前宽慰我,说给我诊脉是太医院的御医,保准药到病除。病目前是没除,苦药倒吃了两碗。欲哭无泪,这是狐假虎威遭了现世报吗。连连叹了两声气,灭掉烛火躺进被窝。屋中熏过助眠安神的女儿香,一股子甜甜香香的味道,我翻了个身,黑暗中闭上沉沉的眼皮。
睡着睡着,睡梦中仿若听见有一个人轻轻对我说:“拿石头砸人时气焰不小,转头吓出病,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