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哥让到一旁,道:“东家小心,这人手狠。”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月华,以眼神示意脚下,她心知肚明,将脚并到我的脚边,在我挪开后,快速踩住浅草下的两枚莲花状的暗镖。
“小娘子,提防好。”朱高标笑道,他出手奇快,刀影如风过耳朵,刀上马血挥落至我的衣裳上,来去两招里,脚上功夫比手上简单把式厉害几分,几回紧逼接被我避开。
一刀劈下,我慢了半分,以木棍抵挡,登时棍头被削断。
“因果!”
“小姐!”
身后的小环与月华同时惊叫。
朱高标自觉自己胜了,得意笑着。他的刀法不佳,却有声东击西的小聪明。又是一刀披来,这回,顶着原本的切口将我所持的木棍再削去半分,锋锐毕现。
朱高标再一刀斩来,我脚上虽不如他,但耳力论身法反应必在他之上,疾闪而过。近身时,柔化克刚使的是慈云寺武僧的棍法,这套棍法疾而繁,棍稍扫及朱高标肩头,他来不及跳开,喉头、脖脉两个弱处挨了两下棍尾打击。
吃了这两下,痛得不轻,打得他惊怒交加。不等他反应还击,木棍速刺而出,已削得尖锐的棍头抵着他脖上要害。
空旷的庄田上顿时静下,再没有刀棍碰撞、脚步纷乱声。
唯日光愈加炙热,晒得风也一样湿热。
“好!东家好棍法!”田大哥一声吼,几位大哥跟随着叫好。
朱高标神色惨白,垂下刀,怒叱道:“住手!我爹可是朝中大员!要敢伤了我,你破庄子上的所有人死全要无葬身之地!”
“不过切磋而已,朱公子何必说此等胡话吓唬小女子。”我淡淡一笑,看着他手里的刀,“不妨收去刀,好好谈谈。”
忽听他闷哼,不远处站着的朱家两位车夫脸色倏变,互相看看,犹豫不前。紫衫女子冷笑一下,用那步步带刺的样子走来。她纤白的双手还未够着,朱高标的长刀“霍”地摔在地上。
紫衫女子面无表情拾起剑,站到朱高标身后。
“田大哥,劳烦你去马厩牵来两匹马,另收朱公子十两银子,当作买马钱。”
“成,成,这就去。”田大哥边笑边答。
“朱公子,承让。马既有了,十两是买马钱更是赔礼,你道个歉,便能离开。”
“冯九、老陆,给她二十两!”朱高标面色铁青,咬牙喃喃,“我的马也死了,没伤着谁,还要我道歉,我同哪个道歉?”
“朱公子轻佻了,自然是同我妹子道歉。听人说,朱侍郎廉明清正,与陆大人乃是八拜之交,陆大人与温家更是亲源,如此这般细细算来,朱侍郎与温家——”
“什么温家冷家!休要胡说!”朱高标匆忙打断我的话,满脸不愿,口里说道,“刚才是我酒后无德,胡言乱语,姑娘担待。”
话音刚落,笑声响起。笑的不是旁人,而是朱高标身后那个紫衫女子,她的嘴角微微笑开,木偶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