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修炼自己的灵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既能够使用灵力和魔法的奇妙感觉。
就像是昙花一现,他又变回了,额,那个废柴的,宁家少主。
长羽枫穿鞋下床,发现鞋子竟然有点穿不下了,他来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样子,那双眉眼竟然有些开了,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不过,还是能够很容易看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的样子。
鞋子没有办法穿下,他脱下了鞋子,光着脚站在医馆的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有些清醒,头也没有那么痛的感觉。
出了医馆的门,就来到了金字阶的阶梯台,上了阶梯台,就是熙熙攘攘的部阶弟子,现在的时间点已经是傍晚,冬天的白灵山并没有刺骨的寒风,反而有些出乎意料的清凉,很多人向他点头示意,并亲切的叫了一声少主好。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实际上,他来到白灵山并没有多久,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但是他的容貌和名声已经传的很远。大大小小的事务并没有压在他的身上,只有一些需要署名的事情才会让他出席。
白灵山,作为帝国的人才枢纽之一,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宁家少主,白灵之主,则是多么威风的称号不言而喻,可以说,对于长羽枫来说,这算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这个远方的仙山上让他站得住脚的名号。
琳儿离开的那一晚是十一月五日八十五分,在半个小时前,她看起来极为痛苦,但是她不经意间的唱了一首雅歌,她的身体和自己就像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个体,那首歌很悠扬,像是鱼水交融,空谷幽兰,以鸟悦鸣之,以风林煞之,那段舞蹈红衣飘飘,以仙风灵玉立风雅,以以红衣长袖立柔情。
长羽枫并没有离开,他看出来了,她身体的痛苦,以至于她把自己藏起来,那怎么能算藏呢?明明是所有人都避开了这一段只属于两个人的离别。
整座山的人和物都听到了这首雅歌,不问悲情,不问圣洁。
长羽枫看着她的红衣,那段不知道为谁而作的舞蹈还在继续的时候,她看向自己这边,他没有拒绝她的眼神,那双手停在空中,拂袖落下,以掩面之姿对他微笑,他并没有感觉到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怪很怪,没有刻意,也没有因果。
长羽枫继续往上走,他光着脚的样子并没有带来嘲笑,他是这里的天之骄子,千尺阶梯很长,每一阶都有每一阶不同的冰凉触感。
他看到了有些眼熟的人,他可能在某个场面见过他们,但是终究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是一些主动来见过他的人,他也终究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所幸低着头,看着台阶之上,他初来白灵山是跟在丞相和大总管的后面,他们谈天说地,从白灵山的大鹅,再到阶段两旁的松柏青木,最后再到楼台亭阁,每一个看起来有趣的故事他也没有记住多少个,他只记得那只大鹅的故事,它吃了三粒修炼用的金丹,打起架来根本不虚任何人,而将这三粒金丹灌倒大鹅的身上的就是这两个人谈笑风生的人儿。
长羽枫再往上走,便来到了整个白灵山的门脸,两座苍龙浮雕和一座青山石门雕,浮雕上的两联一匾因为金丝贴标镶牙边和日常修缮显得不那么有风尘,实际上,这已经有几百年的时光浸染过了,看着那双龙的眼睛,至今能够感觉到充满威严,龙眼虽是浮石精雕,却又说不出的韵味。
他看着这一切,那个宁字有着耀眼的光芒,而自己姓长,这个名字却像是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病来,金边勾勒出宁字提钩,像是恶狠狠的以金粉而上,道出立碑固雕的风光。
他摸着浮雕上的龙尾而过,踏上了台阶,长羽枫一路看过去,很少有人在浮雕旁看着,仅有的一些人都是那样坐在台阶上闲谈,见到他,对他点头应声。
他们都是修炼结束了,坐在这里稍作休息的弟子,见是他来,都很好的笑着打招呼,他应声,很礼貌的点点头,他的辈分高但是年纪小,该有的还是得有,不该有的自然是不会有。
此时是夕阳往下,他慢慢的往上而去,一步一个阶梯,阳光很弱,透着它的红,很多地方都开始有阳光褪去的阴影。
他来到天字阶的门前,走了进去。
鸟儿鸣叫,不过回巢,虫儿鸣叫,不过迎月,都是归来,都是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