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羽枫追了上去,刚刚自己逃跑时的林荫小道也开始变得明亮,他并不惊讶于自己身体的恢复,因为在刚刚的逃命里,他已经有所不同了。
身体的疲惫感,或许来的没有那么猛烈,全身的筋骨都像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就是这种程度的奔跑,全然没有任何的倦意。
他想那个女人跑的可真快,就算自己飞快的跑也没有追上他,林荫小道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声响,自己敲击过的地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凹痕,而上面好像除了自己和那只恶魔的脚印在,并没有看到过第三个人的脚印。
那个女人用的是飞行。
这可真是神奇,先不说她那把弓不需要箭矢也可以发出凝光的宏伟光束打击敌人,单是她说的那个什么可以带来好运的小丑金雕塑就值得让自己回味。
运气,是什么呢?运气是一种千奇百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如果说自身的运气也可以操控,那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基本上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是心想事成了吧。
那样的话,几乎可以满足任何人的妄想,运气好的是他,倒霉的可能就是其他人,那确实也是一件损人利己的玩意儿。
长羽枫继续奔跑,自然比不上真的正在骑着那通透白猫飞行的女子。
只是他们相隔的越来越远,虽然是同一条路,但是却怎么也望不到边。
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没有遇到恶魔之前,长羽枫还想着去家中吃晚饭下午再去打零工,但是遇到了这个让他倍感亲近的女子,他瞬间便改变了计划,去跟着她,起码,探一探究竟是何来历,去往何方。
可以看的出来,这个眼如星辰的女子似乎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几乎不曾想过要自己帮忙,但是又感觉她心中藏着一颗大善之心,心地善良,如果不是遇到她,自己可能就命丧当场了。
恶魔的事情暂时查不清楚,他一没想着留下什么证据,就被那个女人以清楚邪祟的方式彻底的净化了,恶魔的尸体全无,这倒是后话,长羽枫虽未惊魂未定,但是在方式也没有想那么多,再就是恶魔的尸体能够指认谁是幕后主使呢?
自己是明确没有私仇的。
毫不避讳的说,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一不和别人聊大天,二不和别人谈感情,三不会去管别人的事情,无论是好事坏事,他参与的都不多。
虽未脱离尘世,但却独善其身,孤僻谈不上,但是不苟言笑倒是真的。
这个世界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恶魔的事情搁置,那就只剩下那个记忆中极其相似的女子了。
他从未见过记忆里或者梦境里,那个女子的脸。但是却记得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去追赶,定是一定要追上的。
风和日丽,树叶沙沙作响,几只松鼠摸着自己的耳朵在树洞旁驻足观望,左顾右看,搜寻着领地之间的敌意,野兽们像是成为了这场追逐的见证者,虽然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开,但是直到芙兰达尔小镇的时候,才终于缩短了距离。
长羽枫去搜寻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背影,长发及肩的他都要去望,肩上有白色宠物的,他也要去看,只是这芙兰达儿偌大的地方,丝毫没有芙兰的地界来的简单,他认得着纵横交错的街道,但是就是不认得这街道上穿行的千奇百怪的路人。
剑士,魔法师,何路奇形怪状的冒险者都一一看着这个站在路口寻人的男子,奇也怪哉的看,确实看不到他要找自己,便也惊疑的走来。
便是路人一别了吗?
长羽枫愁容挂在脸上,却又期待着任何一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新见的美丽女子。
她并非无缘无故的出现,美女救英雄一样飒爽的救了自己,又不留姓名的匆匆离开,如果真要说的话,也算是半个奇女子了。
“你在找谁呢?杰克?”一个老人站在长羽枫的身边,佝偻着背抬头看着长羽枫,他的眼睛确实眯着,颇有些深藏不露之感。
这是长羽枫的芙兰达尔的零工主顾,长羽枫早上的时候帮他将一大群鸡鸭放栏喂食,连带着农场的牛羊一起放栏,可以赚的多一点。
“巴依爵士,我在找人呢。”长羽枫不行礼,似寻人,却又未见,有些干着急。
他也只记得她的样貌,也不会寻人的魔法,更不要说大海捞针一般寻人了。
“哦……好好好,我本想要去洛斯达那里找你商量事宜的,既然在这里见了你,我就不需要去找你了。”巴依爵士笑的开心,看起来确实省下了他一些功夫。
“什么事情呢?巴依爵士?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我会尽量帮的。”长羽枫说完,便不去寻人了,巴依爵士给的工价全是三个工作里算好的,他对于巴依爵士自然也是敬重的。
虽然刚刚有些失礼,但是现在长羽枫稍微下着身子,好让巴依爵士抬头不那么累。
巴依爵士身子骨硬朗,但是身高确实是没有长羽枫高的,巴依爵士依然对这个年轻人很满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干活干的很认真,他眯起来的眼睛自然也表明了他的意思。
“杰克啊……”他说着,将手背在身后:“这段时间里,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对你几乎是刮目相看了,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一丝不苟,又成熟稳重的小伙子了。”
巴依说着,看着长羽枫,稍微抬着头,便能看到长羽枫的脸。
“哪里,做事情一丝不苟,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应该是必须的。即使不是为巴依爵士做事,我也不敢有任何怠慢。”长羽枫回答了他,不过他有些很不好的预告,一般要对自己说一件事情,好话说在前头,坏话就很可能随之而来。
不过长羽枫很清楚,巴依爵士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但是他又不能去问到底有什么事,因为辈分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只能他说,不能你问。他不说,很大可能便是没有。
“嗯,年轻人富有朝气,可比我这个快要入土的人强多咯。”巴依老爷说着,又严肃了起来:“如果我的孙女也像你一样就好了,她几乎是调皮捣蛋惯了。怎么说也不会听的孩子。”
长羽枫不好作答,便抬头去看周围的人,虽是一眼,却也未见到想要见到的身影。
说不定,她也是这样找那个偷了她东西的小偷的,只是她什么也没有留下,也不知道她想要找回什么。
莫不是真要与她相逢一场,便着急着别离,永不相见?
“我的女儿伊芙瑟纳希望我去拉斯塔尔,她想要在那里办我八十大寿的宴席,我想着,你为我做事了那么久,不邀请你,愧对于我的良心。”
“不敢当,巴依爵士,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就算您没有通知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长羽枫说完,便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