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开口了,这是他曾经答应过她的承诺,虽然她也不愿意有这一天出现,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像他说的话,一切都要向前看,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摆脱他的束缚才能重获新生。
“柔……”
“别说了,如果不想我恨你,不想我们将来见面只剩下冰冷的眼神交集,我们分手吧,这样我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哪怕再遇到彭羽倩,我也不会对她还有愧疚之心,连还手都觉得自己没资格!”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悲哀又凄凉。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受伤害的,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最终,万语千言,千万句想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化作这一句对不起,却根本不能把所有的愧疚和歉意表达出来,此刻他多想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可她说的对,他已经失去了那样做的权利,他曾经许诺过再不会让伤痛靠近心爱的女人,可是,他失败了,他成了何柔眼中最没用的男人!
何柔哽咽地吸了一口气,轻启声道,“孩子们需要我,我这段时间都会呆在这里,等到孤儿院新教学楼起好我们就搬过去,希望你能看在孩子们需要一个安静生长的环境,多用点心别让彭羽倩到这边来闹事,毕竟你们现在还是夫妻,她是有权利处理你手头上任何不动产使用问题的,这件事,算我最后求你的吧!”
臣城沉痛地看着她从怀中挣脱,他想要抓住她的手变得那么无力,看着她迈着虚缓的步伐走向大门,明明就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却觉得从此刻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作了无法跨越的鸿沟,真真把俩人分在了彼岸,只能隔岸相望。
“回去吧,已经夜深了,好好保重身体!”
这是何柔观赏铁门那一瞬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的身影很快被昏暗的光线所淹没,而臣城,却始终站在原地,他背着光,地上的影子被拉的斜长,透着一种夜下离人的孤凉和寂寥……
三月开春,姹紫千红在酝酿了一个冬季后,慢慢醒等待爆发出美丽的自己。
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温暖的季节,情人的季节,但对于何柔与臣城而言,却是一个无心欣赏的季节。
这夜,何柔出现在离曾氏不远处的一家餐厅,点好餐好焦急地等待着曾亚斌的大驾光临,因为上次的误会,她想向曾亚斌当面道歉,没想到曾亚斌居然能如此不计前嫌,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回头看向窗外,夜幕下,五光十色的彩灯渲染着活力都市的魅力,何柔很久没有这么样静下心来欣赏这座城市的美,只是慢慢地又觉得,这世上那么多的美丽幸福,却没有一份是属于自己的,心中又不免失落。
“柔,对不起,我迟到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何柔猛地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曾亚斌一身黑色西装,气质出挑地从过道那端走了过来。
何柔急忙起身迎接,“没事没事,曾总你贵人事忙,我等一下也是应该的,谢谢你能答应来吃餐便饭!”
曾亚斌走近了,才发现今天的何柔有些不同,她平日里都是t恤牛仔裤那样简洁的装扮,今天却换了一条蓝紫色的连衣裙,在这个还算寒冷的初春,倒有几分让人惊艳的感觉,就像看见了不畏严寒率先开放的迎春花。
“你今天真漂亮,这花送给你,就当我让女士久等的补偿吧!”曾亚斌将收在背后的鲜花递了过来。
何柔不由得一震,但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谢谢你曾总,快请坐!”
俩人依次落座,随后有侍应生上来服务,何柔请他尽快上菜,侍应生点点头,很快退了下去。
“对不起曾总,那天让你被误会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菜式上齐之后,何柔腼腆地开口道。
“那天的事其实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臣城紧张你才会出手的,我不怪他,你也不用太把那些事放心上,今天你请我吃饭我答应下来其实不是说一定要你给个说法或是道歉,只是想静静地和你吃一次饭……”曾亚斌说着,目光由一开始的认真逐渐转为灼热,直直地盯着何柔,犹豫片刻后道,“那我们就不提那天的事了好吗?”
何柔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扬起笑脸,“好,我听曾总的,我们就简单的吃一餐饭,来,曾总我敬你!”说罢,她主动地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你的是果汁?”曾亚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似乎很久没有在饭桌上见到果汁这类的东西了,就算是应酬,就算有女人,也都是喝的红酒,这个何柔,果然与众不同。
还是那种感觉,在何柔没有出现之前,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与自己身份不相匹配的女子,更别提是喜欢了……
可自从遇到了何柔,不知是被她身上散发的哪种气质吸引,从一开始只是一味的同情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这些原因都是无法追根溯源的。
何柔并没有收回视线,只是微笑道,“我一喝酒就会醉,我不敢在曾总面前出洋相!”
曾亚斌挑了挑眉,他从来没有劝酒的习惯,更别说面对的人是何柔了,随即,他先干为敬,当作默许何柔饮果汁的差距。
曾亚斌的亲和,让何柔消除了一开始的紧张,继而跟他谈起孤儿院的事,然后由这些事衍生出去,侃侃而谈,甚是愉悦。
而另一厢,刚刚结束了一天忙碌的臣城正开着车快速地穿过拥挤的市区。
他神情冷漠地驾着车,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掌控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姿态,又显露出他对工作之外的时间空闲下来的一种焦躁的心情。
是的,没有柔在身边,他真的不知道下了班之后要干什么,还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再加上,身边还坐着一个嘴巴闲不住,一天到晚拿着关心他当借口而跟着他瞎转悠的瓯羽锋。
“听说澳洲那边的工厂已经把第一批样板赶出来了,怎么还不见发货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航运有些运作上的事我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想节约成本一定会等到每个月的开头几天把货物一并发出,我想是这个原因才拖延着,只要不耽误我们的使用,我不介意他们晚两天!”臣城说得随心所欲的。
瓯羽锋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对了,这段时间你晚上没应酬,但好像你每天来上班的时候神情都不对,是不是又去酒吧买醉了?不知道这样很伤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