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月摸黑回了家,院子内亮着烛火,戚赢儿坐在树下的木墩上,撑着下巴在思索着什么,两支小脚丫随着他的思绪来回摆动着,听着木门打开的咯吱声,小脑袋快速地转了过来,见着是南门月的身影,急忙从木墩上窜下来。
“娘,娘,你回来了。”奶声奶气,满是激动,一天都没见着娘了,可想死他了。
南门月把工具包挂至门后,蹲下身子,“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戚赢儿听着娘有东西带给他,小眼珠子瞪的鼓圆,“是老鼠对不对,是老鼠。”他说鼠字时整个小嘴都翘了起来,特别的呆萌可爱。
南门月宠溺地伸出手揪了一下他的小嘴,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他,“慢点吃,别咽着。”
戚赢儿紧盯着南门月手中的那串糖葫芦,迟迟不肯伸手过去接,怕是娘骗他,他以前嘴馋缠着阿公给他买糖葫芦的时候,阿公也是用木块给他整了一串,上了色之后跟糖葫芦一样,可是不香,也咬不动。
“怎么?不想吃啊?那娘吃咯。”南门月说着,把糖葫芦送到嘴里小咬了一块。
戚赢儿听着那糖浆嘎嘣的声音,快速伸手把糖葫芦夺了过来,“天黑了吃甜的虫虫会咬你的牙齿。”反正他还没换牙齿,就算被虫吃掉也没关系,还可以再长不是。
“我还真是感谢你这般心疼娘喔。”小家伙真是机灵,长大还得了,南门月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冲天辫,往厨房内走去。
庄老婆子在生火炒菜,家里没了米,只能煮番薯干,这都是去年晒干的番薯块,放水煮熟之后跟新鲜的番薯一样好吃。
家里的油渣也被南门月煮掉了,今晚只能干炒一些咸菜干下饭了。
“娘,我回来了。”
庄老婆子听着南门月的声音,起身看着她,见她手里提着个小布包,往米缸走去,担心地问着:“今儿帮雇主把花圃修好了吧,没毁了老爷子的声望吧。”见着南门月把米倒进米缸内,心里也有了底,这媳妇别看着长的这般笨拙,脑子可是灵光了去。
“放心,那管工很满意我的工艺,喊我明天早些去。”
南门月收起布袋,回了老婆子一个宽心的笑意:“对了爹今儿情况怎么样,我替他上门修花圃的事情,你暂时别跟他说。”老爷子还未点头把这技艺传给她呢,要是知道她擅自替他干活去,准会把他气坏。
庄老婆子叹了叹气,无奈地摇摇头,“今儿还是没法下地,一整日都不吃东西了。”至于南门月交代的别跟老头子吱声,她也知道,两人处了大半辈子,还不了解他的品性。
“别担心了,这里有些碎银子,明儿到县里给他请郎中看看吧,如果有余钱就看着需要什么就给买些,不用留着,我明儿做了工还有收入。”
庄老婆子颤抖着那双枯燥的手,接过南门月递来的布包,搁在手上有些沉,看来雇主挺满意南门月的工艺,这工钱都没少给,反而多了。
“赶紧洗洗,吃晚饭歇息吧。”心疼一个素不相识的生人为了他们这一家子这般劳累。
南门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出门招呼戚赢儿过来洗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