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总管也默然。神秘杀手又道:“依老夫之见,你俩休手了吧,要解决问题,无妨另起炉灶,老夫不碰上也就不会管。”二总管低头想了想,扫剑入鞘,他首先接受了神秘杀手的调解。青衣少女也不再开口,似乎已无异议。神秘杀手喃喃自语说:“总算做了件好事。”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意谁也听不懂。二总管象忽然想到什么似地两眼直望着神秘杀手。“区区有句话要问。”神秘杀手道:“问吧!”二总管道:“阁下何以能断定结果会两败俱亡?”神秘杀手道:“因为老夫看出你们各有致命的杀着。”二总管道:“如果结果不是呢?”“一定是,绝对是。”神秘杀手斩钉截铁地回答。二总管道:“万一不是呢?”神秘杀手道:“没有万一,百分之百。”二总管道:“你有没有有更令人心服的理由?”青衣少女凝眸在等下文。这也是她心里的问题,说是功力相等和有杀着,结果会是败俱伤有其可能之,若说是百分百,便太武断。神秘杀手冷凄凄的道:“这道理非常简单,谁先倒下老夫就帮谁,不是这等结果也会变成如此结果。”的确是很简单,在他所说的情况下制造两败俱亡的结果一点也不难,这种话令人听了真会发毛。二总管双手一拱,迅快地出庵离去。现在只剩下青衣少女面对神秘杀手。青衣少女道:“阁下当这和事老是有原因的吧?”神秘杀手道:“当然有。”青衣少女道:“能说出来么?”神秘杀手道:“因为我们有渊源,老夫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渊源?”青衣少女困惑地问:“我们之间有何渊源?”“因为你是那医生的搭挡,老夫跟他有渊源,所以跟你也有渊源,爱屋及鸟,明白老夫的话么?”“阁下是在说笑话么?”青衣少女道披了披嘴。神秘杀手道:“怎么是说笑话,老夫一向不喜欢说笑话!”青衣少女道““依我所知,阁下是渴望做成杀那医生这票生意,现在居然说跟那人有渊源,什么爱屋及鸟,这种话骗别人可以,对我来说,连笑话都不象。”神秘杀手道:“小姑娘,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生意人讲究是的见风转舵,有时候宁可不赚但绝不能蚀老本。”青衣少女道:“阁下怕蚀本?”神秘杀手道:“生意人谁不怕?”青衣少女道:“阁下的意思是放弃这票生意了?”“行有行规,生意人也有原则,话说到这里为此,老夫得走了。他可是说走就走,真的大步出庵。青衣少女怔在原地,她当然不信神秘杀手的话,但又猜不透对方的心意。青衣少女抬头朝佛堂这边深深望了—眼,弹身离去。
黄玉这时转身出了杂物房,穿过静室,跨人佛堂,一看,呼吸为之停止,那神秘的中年妇人竟然长跪在蒲团上,轻声诵着佛号。<>他不由想到了“推元反戕”的惊人故事,跨开的脚步生了根,迈不出去也收不回来。中年妇人似乎没发觉冷一凡的出现,诵念如故,一脸虔敬之色。黄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啊!”地一声惊叫,中年妇女扭转身,瘫坐在蒲团之上,惊怖至极地望着黄玉,扑簌簌抖个不停。冷一凡傻了眼,这妇人是故意装作还是真的害怕?照理,这妇人如果是个普通女人,此地一再发生恐怖的流血事件,她应该早已远走高飞,为何还依恋下去?如果她与“推元反戕”有关,便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低限度,她应该阻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大娘!”黄玉定下神,跨进佛堂:“想不到还曾在此地看到你,太好了,在下请教一件事……”中年妇女道:“大侠,你……你要问什么?”“上次夜里那自戕的汉子是怎么死的?”黄玉故意发问,注意观察对方的反应,他有心揭开谜底。“上……上次……”中年妇人抖得更厉害:“大侠,上次夜里,那坏人侵入庵里,要找……小师太……”黄玉道:“小师太不是遭凶杀了么?”中年妇女道:“是的,可是……那坏人不信,硬逼我说出小师太藏身之处,后来……后来……”黄玉道:“后来怎样?”中年妇女道:“院子里有人出声把他叫了出去,结果……结果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大侠你就来了。”黄玉由震惊变为困惑,他看不出这妇人是任何异样足以证明他的猜测,看上去的确是个普通妇人。黄玉道:“大娘,那出声叫人的是男是女,什么样子?”中年妇女道:“不知道,我……当时快吓昏了。黄玉道:“大娘为什么还舍不得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中年妇女道:“因为……因为我没地方好去,没家,没亲人,孤零零一个,离开这里只有讨口一条路。我……大侠,你不会杀我这可怜的女人吧?”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黄玉心中一动。抢到门边。一看,不由大惊意外,做梦也想不到的意外,两眼登时直了,一颗心也随之跳荡起来。院中停了顶华丽的四人大轿,轿子后面并排了八名雄纠的剑手,轿子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乡下姑娘。.婢子装束,掩不住乡下姑娘超尖脱俗的美。黄玉又一次领略这份美。既然乡下姑娘随轿,轿中坐的毫无疑问当然是邹大公子的三夫人,奇怪的是她主婵怎会到这来,而且是在青衣少女约会邹大公子之后?黄玉站在佛堂门里发了楞。“你……怎么会在这里?”乡下姑娘满面惊异之色,盈盈向前挪了数步。<>黄玉步出佛堂,落到院边。“浪公子,为什么不说话呀?”乡下姑娘又靠近了些。“哦!”黄玉正色道:“轿子里是三夫人么?”乡下姑娘道:“是的!”黄玉道:“怎会到此地来?”“三夫人为了求子而发下愿,要在百里之内的庵堂寺庙烧遍香,挂尽功德,所以就来了!”目光朝佛堂一扫,又道:”怎不见住持师太什么的……““庵里现在没住持,只有位大娘在管香火!”黄玉边说边回头,佛堂里已失去了中年妇人的影子。“只要有人管就行了。”乡下姑娘走向佛堂。
黄玉下意识地跟了进去。格格轻响声中,佛龛下的座板梭开,中年妇人钻了出来。黄玉心中—动,原来龛座中空,装的是梭板,上次夜里中年妇人神秘失踪,遍寻不见,想不到她藏身此中。如此看来,她就未必与“推元反戕”中有关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算自己多疑。“小姐,你……”中年妇人汕讪地开口。乡下姑娘道:“我不是小姐,只是个丫头。”中年妇女道:“哦,姑娘……”。“大娘!”乡下姑娘从绢帕里取出封银子,放在供桌上:“我家三夫人挂的功德,请在佛前添汕烧香,涌经祝祷。求菩萨保佑早生贵子。”“阿弥陀佛!”中年妇人急忙合什:“菩萨一定会保佑的,姑娘要烧柱香么?”“有劳大娘!”中年妇人就佛前灯点燃了三柱香交给乡下姑娘,乡下姑娘接过,插上香炉,然后跪拜下去,口里念念有词。黄玉觉得有些奇怪,三夫人许愿求子,她自己不下轿却由乡下姑娘代为烧香,这算是那门子的规矩。乡下姑娘拜罢起身,向中年妇女道:“大娘,偏劳了,我这就告辞。”作了个小揖,转身向外走去。黄玉跟进之后是站在门边,乡下姑娘在与他擦肩而过之际,用细如蚊叫的声音道:“快救轿中人!”说完,人已跨出门拦。黄玉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怔住了,窒了一会才回过意来,救轿中人,自己该没听错?声音虽小,但十分清晰,这是怎么回事,轿里坐的不是三夫人么,她是最得宠的妾房,为什么要求救?乡下姑娘已快到轿前。黄玉还呆在原地,他没机会问。情况完全不明,如果采取行动,势必要与护卫的八名剑手冲突,人家是好府女眷用什么作籍口?乡下姑娘不会随口乱道,她说的必有道理,这是冷一凡深信的。四名精壮的轿夫已经就位。乡下姑娘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使黄玉立即下了决心,大步走了出去,同时急中生智,他想到了一个籍口。“慢着!”黄玉冲轿前。“公子,什么事?”乡下姑娘惊声问。八名剑手齐齐起了反应,挑眉瞪眼。“轿子里是三夫人?”黄玉故意重问—遍。<>“是呀!刚才不是说过了?”乡下姑娘皱了皱眉头。黄玉道:“在下要见见三夫人!”“这……”乡下姑娘退了—步,眉头皱得更紧。“巧姑娘,三夫人的病是在下诊治,必须继续诊视以明了所开方剂的药效,现在顺便……”八名武士之—大喝道:“抬走!”黄玉抬头望去,只见八名武士全成了怒目金刚。这可奇怪,难道轿子里不是三夫人?自己是郎中,轿子里是自己的病人,诊病是正事,随护的武士不但阻止,还大声吆喝,显然此中大有文章。四名轿夫弯下腰,手抓轿杆……黄玉猛叫一声:“三夫人!”这是他情急无奈之下的一招,轿子里如果是三夫人,必有回应,从回应的声音便可多少听出些端儿。奇怪,轿子里居然没有反应。轿子已经上肩。黄玉的目光寻向乡下姑娘,乡下姑娘用力挤下了下眼睛,象是非常着急的样子。八名武士朝两侧闪开,准备让轿子通过。黄玉突然前跨—步,左手上桥杆,用力一拉一接,轿子失去平衡,朝半侧歪下,四名轿夫只好把轿子落肩,跳了开去。“啊!”乡下姑娘一声惊叫,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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