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道:“在下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涉人也连带上了,在下有权知道这椿秘密,希望二总管能坦诚相对。(百度搜索 网)”“老弟—定要知道?”二总管目芒一闪。黄玉道:“对!非常肯定。”话锋一顿,眸子里射出栗人的寒芒,沉缓地又道:“二总管,在下有办法收回所说的话,保住别人的秘密。”二总管道:“收回,怎么个收回法?”黄玉道:“二总管应该可以想得到,此地没第三者。”“老弟的意思是杀人封嘴?”二总管瞪大了眼。“不错,就是这意思,”黄玉沉下了脸。二总管神色大变,脸上再起抽搐,凝注着黄玉,许久许久,神色才缓和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老弟,请相信区区,这桩公案牵涉颇广,而且还有一些情况不明,有待再以查证,等全部明朗之后,区区保证把前因后果据实奉告。”黄玉道:“二总管用什么保证?”就在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由我来保证!”相当熟悉的声音。“女杀手!”黄玉一窒之后,脱口叫了出来,抢步到窗边,从窗格于向外望,却不见人影,不知声从何来。二总管疾退两步,到了房门边。“公子,你信得过我!”声音远了些。黄玉道:“你又凭什么保证二总管?”女杀手道:“因为他说的是实话。”黄玉极想在大白天看看这可怕女人是什么形象,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奇怪,女杀手为什么要保证二总管,难道女杀手实际是邹大公子的人?可是不对,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双方本来是敌对的。这就令人难以费解了,她出面保证,自己还有什么话说!
“老弟!”二总管开了口:“区区可以走了?”黄玉道:“请吧!”二总管出门离去。“女杀手,在下欠你的情该怎么还?”黄玉对着窗外说话,内心相当激动,他实在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但事逼至此,不愿欠也欠了。女杀手道:“你已经还了!”黄玉道:“已经还了?”女杀手道:“对,你提供了纹身之谜,在我而言,便是极大的人情,过去的用不着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们算两不相欠。”“能现身谈谈么?”没有回应,黄玉疾步地出房进入院子,空庭寂寂,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女杀手已经离开了。呆了片刻,他又想起下落不明的青衣少女。于是,他动身离开。顶着热日,黄土大路已在烈日之下瘫痪。路旁不远呈现一片阴翳的林木,这片林木对酷暑天赶路的人来说相当富于诱惑力,黄玉汗流夹背,舌燥口干,极需要个阴凉的地方歇下脚,一见这林子,仿佛渴骥奔泉般穿了进去。要想真正凉爽,必须到树荫深处,这是普通常识。黄玉当然懂得这道理,他人林之后,立即朝林深处走去,沁人的凉气,象是突然改变了季节。他在—棵大树的虬根上坐了下来,用衣袖试去了满脸的汗水,深深喘厂口气,想身心全部放松,享受这一份酷暑中的清凉。但当他不经意的转动目光时,刚刚放松的身心突然紧了起来,两丈外的浓枝密叶间现出了——个蒙面人头,不知是才来还是早已伏伺在那里。“何方朋友?”黄玉发声问。“应该可以说是老朋友了!”蒙面人的声音沉闷的象是发自地底。“噢!老朋友?”黄玉心意转了转,嗤了一声道:“在下所认识的朋友之中没有蒙面的,朋友到底是谁?”蒙面人道:“你再想想?”“在下想不起来!”其实黄玉根本没去深想。蒙面人道:“你应该想得起来的,象你这年龄应该不会如此健忘才对。好,我提醒你一句,不久之前的晚上,在山上……““啊!”黄玉触电似地蹦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停止了。这是一直横隔在心头的一个谜,一个可怕的谜。黄玉尽量克制住激越的情绪,他必须谨慎而冷静地来面对这一诡秘离奇的事实。冷静!他再次警惕自己。缓缓地,他向前挪近数步,把距离拉近些,距离的远近关系重大,一步,甚至一寸便可能是生死的关键。蒙面人道:“区区想请你做件事!”“噢!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尽力。”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终于现出了端儿,对方的居心,很可能是想笼络自己作他的工具。蒙面人道:“去保护一个人!”黄玉道:“保护一个人,谁?”蒙面人道:“就是被你所救,胸前刺有老虎的老人。”黄玉震骇莫名,他竟然要自己去保护那刺虎的老者,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用心更加令人莫测了。那老人与青衣少女业已神秘失踪,如何保护法?又为什么要保护他?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黄玉道:“如何保护法?”蒙面人道:“保他活下去,保他不受伤害。”黄玉道:“为什么?”蒙面人道:“这是我的请求,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区区保证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黄玉道:“这么说,这是在下该做的事?”蒙面人道:“也可以这么说。”黄玉喑忖:“自己的目的,便是要查查和刺虎老者的下落,原先自己为了怕伤者在获救之后又被杀,所以要青衣少女保护他,而现在这人又向自己提出这要求,答应了并没违背本意,他提出这要求,必然知道青衣少女和伤者的下落……黄玉道:“在下答应做这件事!”蒙面人道:“那区区就谢啦!”黄玉道:“老者人现在何处?”蒙面人道:“庵的秘室里。”“庵还有秘室?”黄玉—直没想到。“对,庵原先的住持师徒,不守清规,那密室就是她做肮脏事的地方,佛龛下有块活板,那便是密室的暗门……”“在下明白了!”
这一说黄玉当是明白了,他两次发现守庵的妇人藏身在佛龛下,只是当时没想到是密室的暗门。但问题接着便来了,在自己发觉青衣少女和伤者失踪之后,那中年妇人推得一干二净。而“推元反戕”在庵里两度杀人,用这门奇功的,不是青衣少女便是中年妇人。而以中年妇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个普通妇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凶手连连的地方呆下去……黄玉道:“在下有个问题请教!”蒙面人道:“什么问题?”黄玉道:“庵里有个中年妇人,她是什么身份?”蒙面人道:“这一点区区仍在查证之中,你也不必定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不过……区区可以透露一句话,她是江湖上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黄玉心里起了震颤。这句话足可证实那中年妇人便是施展“推元反戕”的人照她的作法,是跟青衣少女和自己同在一个立场上,自己应承保护伤者,应该不会有意外因难。所不解的是蒙面人何以有这请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不过不打紧,见了青衣少女,自然就会明白。蒙面人又开了口:“言止于此,不要拖延时间误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说完,人影移去。黄玉呆呆地望着那蓬枝叶,他重新收慑心魂,举步出来。庵。里外一片死寂。黄玉站在佛龛前,两眼直盯着那块暗门活板,如果蒙面人所说真实不虚,声音、伤者和中年妇人就在里面。他犹豫了许久,上前用剑敲击了几下,出声道:“我要进来了!”等了片刻没有反应,他把心一横,拨开木板,退后一步观察,以防不意的变化。里面黑洞洞的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石级,是间密室一点都没有错,门洞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钻洞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如果遭到突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等于把脑袋送进了虎口。能不进去么?黄玉深深一想之后,拨出长剑,前伸,单脚斜跨,矮下身,以蹲姿侧挤进去,身躯刚进入,持剑的手腕突被扣住。他这一惊,全身肌肉全抽紧了,努力定下神,感觉扣住自己的那支手柔腻纤细,不禁脱口道:“青衣少女!”“站起来!”是青衣少女的声音,手随即放开。黄玉松了口大气,直起身。“卡!”地一声,暗门关上。这密室是在地下,不深,石级下方有灯光透了出来,折射的微光隐约照出青衣少女的脸,她侧身石级边。黄玉道:“我一直在找你!”青衣少女道:“你怎么知道这秘室?”黄玉道:“这……是我猜到的,我看过那位大娘在此藏身。”黄玉只好这么说,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一下子就抖出蒙面人,而且也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青衣少女道:“下去再说!”下到密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华丽的布置,床帐枕褥都是上品好货,还设有桌几妆台。胸刺老虎的老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乞怜地望着刚踏进门的黄玉。黄玉望向青衣少女,心弦陡地一震,青衣少女的目光和脸色说多可怕有多可怕,她先天所带的野性暴露无余。此刻说她是一头母狼绝不过分。“虎!虎!”老者在喘息。黄玉道:“他的伤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