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胜从杨林这里离去,虽然项梁也知道此事,但却没有过多猜疑,因为此事他正为砀郡和大梁的形势所担忧,根本分不出精力。而杨林,在听闻项梁召见时,却是心中疑惑,不知这项梁是为了何事,若是因为陈胜一事,他却不这般认为。
不过既然项梁召见,杨林已经加入项家军中,自然需要前去。在传令兵的带领下,杨林只带上几名亲卫,便匆匆赶至县衙。
当进入县衙大堂,他望了一眼,却只见项梁和范增在,而项羽等人则已经离去,杨林心下一禀,拱手说道:“不知项梁公找林前来有何事?”
项梁看向杨林,只是讪讪的一笑没有回话,反倒是一侧的范增突然捋着胡子,老态龙钟的说道:“杨林,汝还不知如今砀郡形势,这扶苏已经命张延领兵前往大梁,魏咎危险也。”
杨林闻言,心下再惊,显然也是被扶苏的雷厉疯风所惊讶,他眉头微蹙,拱手再道:“那项梁公是何意?”
“方才魏豹前来请求我出兵救援大梁,但你也知道我项家军刚刚来到彭城,根基还不稳固,许多事情还未准备齐全,且这联军也是今日组建,各国之间出兵还需调节,一时之间我也是左右为难。”项梁有些诉苦的说道,神情显得十分不自然。
杨林撇了撇嘴,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项梁,若真是困难的话,这项梁又怎么可能如此安稳的坐在大堂内呢?不过,既然项梁说了,他也只能迎合道:“既如此,那我军还需登上几日才可出兵啊。”
“出兵不可推迟,否则大梁就怕是守不住了,一旦魏咎被擒,这对于我联军的士气将会产生致命的打击,且同时也会消弱我联军的兵力,恐怕扶苏各个击破。我等就更无还手之力了。”项梁将局势分析出来,似乎心中十分的焦急。
听到这里,杨林便是更加的疑惑了,他当即说道:“项梁公能够看出局势的危险,为何不立即召集众国使臣商议呢?林也只是您之属下。这些事情也是人轻言微。”
“呵呵……”范增笑了笑。随后紧紧盯着杨林说道:“沛公就不用这般谦虚了,实不相瞒,我军必须立刻出兵砀郡,否则后果你也明白。这扶苏可不是胡亥,此人的精明和才智都不在我等之下。出兵势在必行,但目前唯一阻碍的便是粮草问题,沛公,你觉得呢?”
“嘶……”杨林微微吸了一口冷气。听到这里他要是再不明白项梁和范增的意思那他也就不配称作沛公了,显然这两只老狐狸是在打他沛县的主意。
“这两人倒是好算计啊。”杨林心中暗道,随后看向项梁,眼神变了又变,这沛县粮草是充足,但整个县城的百姓因为上次焚烧的原因,在秋粮未下来之前,也只能是依靠这些粮食度日,若真的让项梁取走粮食。那这些百姓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沛公?”范增又在一侧咄咄逼人的开口喊道。
杨林这时才低声沉吟的说道:“这粮草的确是一件大事,若是从会稽运来路途遥远且不安全,但若是从东海郡征收的话,倒是可以解决此燃眉之急。”杨林建议道。
“嗯。”项梁点了点头,望着杨林的面色。心中也是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即便是从东海郡征粮,也需要至少三日的时间,我恐怕这大梁城是守不住三日啊。依我之意乃是明日起兵砀郡。杨林,你现在已经是我项家军一员。自然需要为我项家军考虑,我也已经答应你不过问沛军的事情,但也请汝能够真心诚意对我项家军。”
项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显然是想摊牌了,紧接着便听他说道:“我已知汝之沛县城中粮草充足,杨林,今日找你过来便是希望你能够支援我项家军出征之粮草,你可答应?”最后一句话透漏着不可置否的语气。
“项梁公,我既然加入到项家军,理应为项家军着想,但您有所不知,沛县城中虽然粮草充足,但百姓家中却无存粮,秋收之前,他们也只能依靠每日的发粮度日。如此说来,我沛县粮草又怎么可能充足够用呢?”杨林将沛县的情况如实相告,希望项梁可以理解。
项梁闻言后,果然有些不喜,他盯着杨林,沉默了片刻,整个大堂的气氛都显得十分的凝重,就连范增也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