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揣测的,幼儿寡母,必出权佞,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各州郡县又多是野心之辈,这天下自然将分崩离析!”
听到这话,郭嘉目内精光连闪。
这时,米酒上来,待店小二摆好红泥小火炉,杨棠道:“再切几斤肉,弄两个菜上来。”
店小二点头应下,赶紧去了。
郭嘉摆弄了几下炉火,叹道:“炎堃兄真是好见识,刚才那番话真是道尽了方今大汉王朝的困象。”
杨棠摆了摆手,道:“我哪里有什么见识,不过平时多听多看罢了,倒是奉孝你,恐怕已在打算日后投效哪方了吧?”
郭嘉闻言心下小小的吃了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最近一两年我暂时还未有出仕的打算。”
“看来你是想待价而沽啊,哈哈,喝酒喝酒!”
杨棠笑着用酒匙搅动了两下小火炉上的米酒,觉着烫得差不多了,便主动往郭嘉的酒盅里添酒。
两人喝完一轮后,待菜、肉上来,便推杯换盏,再不谈令人扫兴的天下大势,反而聊起了风花雪月,颇有臭味相投之感。
等吃饱喝足,杨棠喊小二来买了单。此时,郭嘉施施然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来,神神秘秘道:“炎堃兄,等下要不要去我家来一点这个,好东西哟!”
“什么啊?”
“五石散。”
“嗯?五石散?!”杨棠大吃一惊。
因为寥寥数种延寿宝物中,就有一种叫“五石散”的玩意,所以下一刻,不等郭嘉有所动作,杨棠已劈手将五石散给夺了过来。
可惜,并没有明悟升起。而当初买到屠苏延命散时,明悟就有提示。很显然,延寿宝物名为五石散,但实际上跟郭嘉吸食的五石散不是同一种东西。
微醺中被夺了五石散的郭嘉呆了一呆,旋即莞尔道:“原来炎堃兄也好这一口,看来是同道中人,没关系,那包你拿去就是,我家里还有些存货。”
杨棠却把五石散药包拍还给郭嘉,哂道:“这玩意吸多了成瘾,可谓毒品,我才没兴趣咧!奉孝啊,我劝你也最好把这个东西戒掉。”
“没事儿,我吸得少,就是玩玩!”郭嘉显然没太把杨棠劝告放在心上。
杨棠轻轻叹了口气,觉得郭嘉的态度就跟那些拉k的差不多,索性懒得再劝。
转眼到了十月,董卓鸩杀何太后,开始专政,各地非议之声渐起。
到了十一月,董卓已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曹孟德见董卓倒行逆施,携七星宝刀晋见,欲行刺,结果事败,见机走脱,逃出生天。至陈留,曹得卫弘资助,又搭上家财,先发讨董矫诏,驰报各道,再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
不出数日,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这日,一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来投曹军。又有一山阳巨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来投曹军。
又几日,同族兄弟沛国谯人夏侯惇,字元让,与其族弟夏侯渊,各引壮士千人来会。再有曹氏兄弟曹仁、曹洪精通武艺,弓马娴熟,引兵两千余,投效曹军。
曹孟德大喜之余,与村中调练军马,四方送粮者,不计其数。
转天,在大江上打劫仨月,已觉腻味的甘宁携手下五百水贼来投。时值用人之际,曹孟德自是欣然接纳,但甘宁手下水贼多是桀骜之辈,入营半日,便与夏侯兄弟手下起了冲突。
“主公,大事不好,甘兴霸与夏侯兄弟在营门口对峙起来了……”
“什么?!”
听到乐进的报告,曹孟德大吃一惊,忙往步兵营赶去。
同一时间,甘宁正与夏侯惇怒目相向,冷笑道:“夏侯元让,你说我的手下先动手,我的手下却说你的兵先动手,这样理儿辩来毫无意义。”
“那你说怎办?总得有个是非吧?”夏侯惇沉声道。
甘宁哂道:“大家都投奔曹公而来,是得有个是非律条,否则真打起仗来,如何令行禁止啊?不过这里是军营,只凭三样东西可让大伙儿服气……”
夏侯惇闻言,闷着没吭声。旁边的夏侯渊插言道:“哪三样东西?”
“很简单,第一样自然是曹公的军令!”
甘宁说这话时,曹孟德已到了营门外,正巧听见,于是阻止想要喊话的乐进,轻笑道:“文谦,咱们不忙进去,先瞧瞧甘兴霸想弄甚事?”
“可惜眼下曹公不在这里,这第一样暂时不成立。”甘宁继续道,“第二样沙场战绩……咱们是新军,这一样大伙儿平等,自然也不好比。”
“那比什么?”夏侯惇终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然比第三样,拳头!”言语间,甘宁已然擂起自己砂锅大的拳头向夏侯兄弟晃了晃,“夏侯元让,你手下和我手下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不如咱们两个领头的过过手,打一场,敢吗?”
这话一出,场面陡然静了一下。夏侯惇随即踏前一大步,仅距离甘宁一臂之遥,怒目圆瞪道:“有何不敢!”话音刚落,却见甘宁突兀探手,抓住了他胸前衣襟。
诧异之余,夏侯惇抬起双手扣住了甘宁抓他衣襟的双手手腕。
甘宁见状,心说等的就是你这下,当即单腿前探进夏侯惇胯下,不等夏侯惇手下发力掰他手腕,甘宁已然用出了琢磨好几个月的背负投。
夏侯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自己整个人腾云驾雾、乾坤颠倒,稀里糊涂就与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被摔得龇牙咧嘴的。
当夏侯惇被甘宁砸在地上的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原本一脸嘚瑟的夏侯兵士此刻也蔫了。
数息后,夏侯渊才嚷道:“偷袭算什么本事,你耍无赖……”话音未落,他就眼睁睁看着甘宁欺到身前,同样探手揪住了他的胸前衣襟,“哎你想干嘛?”言语间,整个人陡然视线颠倒,接着咚一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