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副武装,士气高昂,正列着盾阵,驱赶着在石柱下围观的人群。
“都散了!都散了!”领头的铁卫队长高声吆喝着,“我家大人喝多了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在光也城,哪天不得碰上几百起耍酒疯的,有什么好看的!”
铁卫队长指挥着手下,用不容抗拒的步伐和盾墙,将人潮推过来又推过去。
然而,他们表面上喊着驱离人群,实际上做的,却是将更多的人压缩在石柱周围,聆听夏伯爵的哭诉。
在铁卫的控制下,看热闹的人数,不减反增,而且秩序更加井然,甚至还出现了老幼在前,青壮在后,小个在前,大个在后,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平等的围观夏伯爵的美好画面。
“老夫,惨啊!”夏伯爵又灌了一口酒,吞了一口肉,继续控诉道:“连大皇子家的下人都敢欺负老夫,不给他二厘五的通行费,就要放狗来咬,欺我老无力……”
听了夏伯爵的控诉,下面的人群议论纷纷。
“想不到,贵族也会受欺负啊……”
“是啊是啊,想那夏伯爵,平日里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一定是得罪了大皇子家什么人,才会被收拾成这样……”
“唉,好人没好报啊,真是太惨了,夏大人平日里的穿戴可是一丝不苟,连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要一直系起来,今天,竟也被逼得衣冠不整,袒胸露背,真是,唉……”
“唉,想想夏伯爵,再想想大皇子,真是没天理啊……”
在周围维持秩序的铁卫,见人群中的议论已然发酵,便又喊着“散了散了”,排着盾阵走上前来。
这一次,他们将人群分割开来,将言论发酵中心的人群,打散到其他相对冷清的人群中,以局部带动全局,最终让全部的人群,都染上了激愤的情绪。
看着此情此景,庭院高台中的高总管摇头道:“夏伯爵那个老东西,是想让大皇子人心尽失啊!没了动员之力的加持,以后的争位之战,恐怕就更难喽……陈大人,这次的祸,你可是闯的不小……”
“是,是……”老阴货一边唯唯诺诺的应承着,一边在心里开始琢磨高总管这话的深意。
其实,也没什么好琢磨的,不就是趁机要钱吗!
这一次,破财免灾是逃不掉了,问题的关键,是给多少,才能打发掉这位难缠的高总管,并让他在上面替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呢?
在老阴货权衡之际,中心广场上的形式又起了变化。
从广场外,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一边痛哭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向石柱冲来。
在场“驱离”人群的铁卫见到老者,立即变换队形,在一瞬间,用盾阵隔出了一条三人宽的顺畅通道,直达石柱下方。
借着这“快速通道”,那名尊贵的老者快步跑到石柱下,脚尖一点,便轻松的窜上石柱,见了夏伯爵,二话不说,抱头痛哭。
“我的老哥哥啊,我的命苦啊……”夏伯爵哭道。
“我的老弟弟啊,哥哥我也命苦啊……”那神秘的老者哭道。
目睹了这名不速之客的高总管脸上神情陡然变得严肃阴冷。
老阴货对着那神秘的老者看了半天,突然惊诧道:“那位……那位难道是圣壤亲王?!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着夏伯爵一起胡闹!他,他不是已经归隐多年了吗!”
对于老阴货的惊疑,高总管没有回应。
他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
“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灵潮汹涌,国本之争扑朔迷离,各路明里暗里的神仙,也都快尽数登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