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父,控制情绪,控制情绪,咱互相理解一下,先让我把话问完。”种纬一边示意黄海杨的母亲先别说话,一边劝哄着女方的父亲道。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没等种纬继续往下说,那女子却控制住情绪表态了:“这孩子是海杨的骨血,他要是还在的话,也许我真不会要,毕竟还没结婚。可现在他走了,怎么着我也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然我对不起他。他是为了我去当兵的,他说他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他做到了,是国家都承认的烈士,我不能昧着良心。”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屋里的人们都没法说话了。黄海杨的父母被感动得不行,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种纬也是强自控制情绪,心中却对这个女子暗挑大拇指。
唯有女子父亲脸上一脸的苦涩道:“闺女,我知道你做的对,我也知道海杨这小伙子不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你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这孩子算什么啊?你跟海杨可还没结婚呢!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啊!再者,你这一辈子,难道就这样儿了?再也不嫁人了?拖个油瓶儿,怎么……”
说到最后,女子的父亲也说不下去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屋里人倒都没拦着他。毕竟人家作为女子的父亲,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爸,我知道!不过我认了。我再苦,还能比海杨苦?还能比海杨的父母苦?亏了我一个,就当还我跟海杨这么多年的情了。”那女子声音柔弱,却很坚定,弄得她的父亲干着急却没一点办法。
“闺女,你可想好了。”她父亲还是提醒道:“这孩子将来是啥身份呐?没名没份的!”
“伯父,孩子的身份我们来想办法。”种纬声音柔和,但却坚定的表明了态度:“我们会向团里报告这件事,然后也会请人武部帮忙。这个孩子,按理应该享受烈士子女的待遇。咱们现在应该说说其他的事情了吧?是现在说,还是等人武部的人来了之后再说?”
听到种纬这样说,也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余地的女方父亲,也只能好一阵长吁短叹,也没了办法。
“亲家,我知道你为难,都是当爹当娘的,谁不疼自己的孩子?不过既然闺女打定主意了,你放心,我们老两口绝对不让她吃亏。她把孩子生下来,要是想再嫁的话,我们不拦着她。我们给她准备五万块钱的陪嫁,当自己闺女嫁,你看行不?”一看事情有门儿,黄海杨的父亲和黄母商量了一阵儿,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九十年代,五万块钱绝对算是一笔丰厚的陪嫁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小镇上,五万块钱差不多都可以盖个带院子的小楼了。
“闺女要是一直住在我家,将来招女婿进来也行。将来我们两个咽了气,这个家就是她的。只要孩子随着我黄家的姓就行,你看行不?”没等女方的父亲回话,黄父又提出了一套解决方法,可算得上是诚意满满。
可惜面对黄家二老的满满诚意,女方的父亲只剩下唉声叹气的份了。不过他除了报怨几句‘女生外向’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也没和黄家二老继续商量,而是一转身到了院里,和自家人说话去了。【本书首发1-7-k,希望诸位读者支持正版阅读,老犇致谢】
听到自家的女儿做出了这么种选择,女方的家属尽管不愿意却又没什么好办法。毕竟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女儿不乐意一根绳子就可以捆回去。现在是什么年代?女儿在家里出不来也就罢了,出来闹了这么一出,难道还要当众捆回去吗?那不更让人家笑掉大牙了么?
更何况黄家可是军烈属!九十年代的军烈属可是很受人尊重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就更是如此。可偏偏女方家已经给女儿说了一门亲,两家都已经谈完了,马上就要订婚了,却又出了这事。如今这个事儿,倒是闹得女方家是骑虎难下了。
正在这个时候,镇派出所的人到了。
原来,三姐夫去镇政府的道上忽然想起来现在是春节期间,镇政府哪里找得到人?想了想一转头,三姐夫直接奔镇派出所去了。一方面是因为三姐夫在派出所有熟人,可以打听一下镇人武部负责人的电话;另一方面,三姐夫想请派出所的熟人出面帮着调解一下,免得两边再闹僵了,再把事情闹大了,闹得不愉快了。
其实,这里面就有点三姐夫的小心思了。一旦这个事儿经过了派出所出现调解,想不传扬出去都难。这个小镇本身就不大,等这个事儿嚷嚷得尽人皆知了,估计女方家和新说亲的那家也就没法订婚了。
结果,三姐夫通过镇派出所要到了人武部负责人的电话,通知了人武部的人,然后就带着镇派出所的警察过来调解了。等他们到了没说几句话,好么!人武部的,妇联的,街道的代表,一下子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