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把车牌卸了去,这两个条子得料理一下,不把他们撂倒了,咱们根本走不了!”这伙人中为首的一个连鬓络腮胡的家伙发号施道,一个满头黄发的家伙闻声立刻跑向了他们开来的两辆面包车,卸车牌去了。
种纬试图单人闯敌阵救出李建齐,虽然他想的是挺好,但这毕竟是现实的街头持械斗殴。如果种纬真是古代战将,胯下骑着匹马,自然可以借助马力迅速冲出包围圈;或者种纬手里的家伙是杀伤力更大的武器,种纬抬手杀掉几个,让这些凶徒丧胆,也可以顺利的冲出去,成就又一段警界佳话。
可眼下的情况毕竟是现实,种纬单手托着个铁锨,左肩膀上还托着个人,想从铁了心要把他们留下的众凶徒中冲出去,又谈何容易?
他拖着李建齐刚跑出没几步,迎着一个家伙抡着棒子就朝种纬砸下来了。种纬赶紧抬手一挡,可单手托着的铁锨哪里敌得过对手双手抡棍的这一击?
就听“当”的一声响,种纬手里的铁锨就磺得一下子垂了下去。还不等种纬再次把铁锨托起来,那名凶徒第二次抡起木棒就朝种纬头顶砸了下来。种纬见势不好,赶忙向右侧急闪。
“呜”的一声,这一棍擦着种纬的头脸划了过去,一下子打空了。可还没等种纬来得及庆幸,“梆”的一下,一根棍子就砸在了种纬的右大腿上。种纬被砸得一个趔殂,差点倒下去。可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去,他完全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勉强的站直了身体,拼命挥动右手的铁锨,奋力把围上来的几名凶徒逼开,想继续往前冲。
可刚刚往前一迈步,种纬就意识到眼前的凶险了。他右手托着铁锨,固然可以赶开右侧的歹徒们,可是左侧呢?李建齐整个人呢?岂不是完全没有保护?
刚想到这儿,左侧眼角的余光一闪,已经有一件东西砸了下来,种纬心里就知道不好。他赶紧本能的一边回头,一边拧腰闪躲。可他躲得还是慢了,一柄砍刀已经砍在了他的左肩靠下一点的位置。
现在的季节还不是很热,骑摩托的时候风还很大,因此种纬现在穿的是件牛仔服上衣,背后砍来的这一刀正砍在牛仔服上衣上面。尽管牛仔服上衣足够厚,也足够硬,但这一刀劈下来的时候,种纬就觉得自己的左后背火辣辣的疼。明显感觉到后背的衣服被砍破了,后背肯定也已经挂了彩。
还没等种纬做出规避动作,第二棍又砸在了种纬的背上!“绷”的一声,种纬就觉得自己的内脏翻江倒海,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似乎胸腔里有一团热气就要冲口而出似的。
种纬强忍着胸中翻滚的血气,猛的把铁锨往身后一甩。只听铁锨“梆”的一声大响,显然是砸中了某个靠得太近的凶徒。借着这伙人被这次进攻打得停顿的机会,种纬继续试图往前冲。
可此时种纬已经挨了好几下,而且由于连续的躲闪他已经失去了脚下的平衡,他已经有些托不住李建齐了。种纬心道暗道不好,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他遇上了从军从警以来的最大困境。照眼下这个局面发展下去,他和李建齐是凶多吉少,他必须要有所决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面一刀一棍已经趁着种纬的铁锨甩到后面的时候,一起砸了下来。种纬见状往侧面疾躲,可此时侧面的一柄砍刀也砍了下来!
种纬躲开了正面的一刀一棍,侧面的一刀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种纬拼命的往左一甩头,但这一刀还是在种纬的后头顶扫了过去。种纬就觉得头顶一凉,接着又觉得一热,然后就有一股子温热的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
中刀了!
如果是常人中了刀,恐怕马上整个人就萎靡了下去。而种纬在中了刀的时候,忽然间就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有种原始的力量被唤醒了似的,让他整个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突然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头脑也变得分外的清楚,一种博命的勇气骤然攫住了种纬的全部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