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听种纬这么一说,李建齐又干呕了一声,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他马上跑到痰盂跟前,拿开盖子就准备吐。可他中午饭也没吃,水也没渴几口,呕了半天还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看来你这几天可以减肥了!”种纬故意拿李建齐打趣道,这样至少可以让他放松一点。
说话间,种纬已经走到了那间解剖室的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
“谁呀?”稍沉了沉,屋里有人问道。
“我,碎尸案专案组的。”种纬没直接报名,毕竟他原来是治安大队的,和法医这摊事儿八杆子打不上关系。实际上天海公安局除了刑侦技术科之外,市局还有一个对外的司法鉴定中心。不过那个只受理交通事故和各种伤情的鉴定工作,有专门的部门管着。而法医办公室却是由刑警队直管的,正常应该叫刑侦技术科的。两个单位虽然都是法医,但工作的范围和职责完全不一样。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法医:“你是……”
“哦,我叫种纬,原来是治安大队的,这次碎尸案专案组我算是负责人。”种纬向对方自我介绍道。
“哦,那你进来吧!这个人和你是一起的?”开门的法医戴着个眼镜,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他望着种纬后面的李建齐道。
“是,我们一起的。”种纬一边答应着,一面接过这名法医递过来的鞋套,套在了脚上。法医办公室的规矩很大,可没人敢不遵守,这涉及的都是关键证物,谁也不敢马虎对待。
“你贵姓?欧阳老师在吗?”种纬套好了鞋套,随口问这名法医道。
“我姓王,欧阳老师在里面忙着呢!”王法医很简单的答了一句,便扭头往里屋走去。
种纬跟在后面,迎着浓烈的福尔巴林气味儿走进了里间的解剖室。
戴着眼镜的欧阳松林拿着解剖工具,正对着那具已经拼成人形的尸体想着什么。看到种纬进来的时候,他只是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欧阳松林的资本了。他二十岁时中专毕业,本来要去医院当医生的,谁料却被塞到公安局当了一名专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些法医大多改行不干了,唯有他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别看天海的法医就这么区区的几个,欧阳松林的职位也不是怎么高,但天海的法医办公室离了欧阳松林还真就转不了。从这一点上看,别看天海警局局长和副局长有好几个,但离了他们之中的某一个天海警局还能照常工作。可法医办公室要是离了欧阳松林,那可是谁也玩不转的。
“欧阳老师,您好,我是种纬!”种纬一见欧阳松林,马上规规矩矩的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刚才申洛给我来电话了,不过我这儿正忙着,走不开。”欧阳松林不冷不热的对种纬说道。
种纬多少知道这个欧阳松林的脾气,这可是连局长副局长都要让着的关键人物。所以种纬对欧阳松林的态度根本不往心里去,而是试探着往前走了走,问欧阳松林道:“欧阳老师,您这个检查出点什么了么?”
种纬指的这个,当然是这具尸体了。欧阳松林看了看种纬,看到种纬似乎有点刻意要远离这具凄惨的尸体似的,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你在天海警局里面也是有若大名气的人了,怎么见着尸体都不敢靠前啊?都像你这样,这案子还怎么侦破啊?”欧阳松林一开口,就是教训种纬的话。
“哦,我不是不敢靠前,我是没戴口罩和手套,担心离得太近会影响您的工作。”种纬冲欧阳松林友好的笑笑,对对方的诘责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