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纬本意是不想站起来的,但看到眼下这个局面,再想想目前的态势,种纬还是带头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起来,申洛等几名干警也不方便再坐着了,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啊!不客气,不客气。今天我是来接受公安局的同志们问话的,大家不要搞得这么正式吗?今天的主角是市局的同志。”段洪兴当了几十年的干部,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是官气十足。
“哟,原来是种纬同志,我们天海警界的新星亲自来了。我相信,以种纬同志求真务实的态度和超强的个人能力,以及咱们天海警局干警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一定会早日把李艳红的案子查清楚,还我清白的,啊!坐,坐,都坐。”段洪兴一边打着官腔,一边让众人落座。
在场的人们都规规矩矩的坐下了,唯有种纬身边的几名干警故意在坐下的时候把椅子弄出了声响,一副故意给段洪兴难堪,同时借机表达自己不满的意思。
不过这个小动作对段洪兴根本没有,这位段主任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茶杯,面带微笑的放在了桌上,然后还骁起了二郎腿,一副要听报告和看戏的感觉。
“段主任,我们来得有些唐突,但查清案情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还是来了。”一上来,种纬就抢过了话语权,根本不给那些旁听的人讲话的机会。“至于李艳红的案子究竟是个什么结果,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下面,咱们的问话可以开始了吗?”
种纬这番话虽然在用词上还算比较客气,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生硬,不讲情面,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弄得在场旁听的一众领导干部们纷纷侧目,却又不方便出来阻止,毕竟他们只是来旁听的,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好嘛!咱们提高一下效率,这么多人呢,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好……”段洪兴说话依然是派头十足,甚至还有种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架势。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种纬就开始问话了:“段主任,您能说一下您和李艳红之间的事情么?从头说起,不要有任何遗漏!”
段洪兴本来还准备再说几句呢,但种纬这句话一出口,他发表演讲的**一下子就没了。打人别打脸,他哪里想到种纬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直接让他讲和李艳红那点事儿,甚至还要求他从头说起。这,从头说起得十几年呢!
段洪兴尴尬的沉吟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这个,跟李艳红的事情是我政治生涯上的污点,这一点我不回避。但小种同志要求我从头说起,这个,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就从十几年前开始说吧!”种纬根本不给段洪兴讲价钱的机会,他毫不退让的要求道:“您刚才也说了,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好,您这就开始讲吧!”
段洪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难以下决心。不过当他看到在场的众官员只是看着他,却没一个站出来替他讲话,最终便还是选择了接受种纬的要求。
人在矮檐下,想不低头都不行。尽管上面只是让他来接受警方的问询的,但这已经表明了上层领导的一种态度了。他现在除了配合警方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好走。
“那是十三年前了,我去南礼挂职锻炼。那个时候四十多岁,被南礼县政府安排住在南礼招待所,在那里我认识了李艳红……”尽管脸色不好看,但段洪兴还是用比较平稳的语气,讲述了他和李艳红相识的点点滴滴,把他干过的那些丑事都揭了出来。
他和李艳红怎么接近的,到后来怎么犯了错误被发现,又被调回省里。然后和李艳红藕断丝连,风头过后又把李艳红安排到省里某企业工作,等他回天海工作后,又想办法把李艳红辗转调到了天海,两人继续明铺暗盖的继续保持不明不白的关系。
到后来,李艳红为了逼迫他离婚,又想办法为他怀了个孩子。然后他怎么和李艳红讲条件,后来李艳红又自作主张的嫁了个建筑设计师等等。这一讲,段洪兴就讲了十来分钟,讲得连在场的那些干部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谁能想的到,高高在上的段主任还有这么一段风流艳史。若大的年纪竟然和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女人搞出了这么一出,甚至最后还搞出了个孩子来。很多人都听说段主任近期还有希望问鼎省*****副主任一职,但现在看来,这位段主任的仕途生涯是到头了。
虽然在场旁听的这些干部来之前都被各自的上司要求对会上的内容一切保密,但从这些人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变化种纬就知道,今天这个会开完以后,段洪兴的这段风流韵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尽人皆知。种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至少对专案组对这起案子的侦破是有所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