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纬哥,人死以后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孤独?会不会死后还有一个世界?”楚楚伏在种纬的怀里,痴痴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种纬已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阿纬哥,给我唱首军歌吧,那样我就不怕了。”楚楚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种纬知道她的生机已经越来越弱了。他也想提醒楚楚不要睡,可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楚楚能坚持下去,也是更残忍更痛苦的事情。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种纬流着泪唱起了军歌,虽然声音有些嘶哑,眼中不断有泪水流出来,但他仍然强撑着把军歌的气势吼出来。没别的原因,楚楚需要他的歌声陪伴着走:“是虎就该山中走,是龙就该闹海洋……谁没有爹?谁没有娘?谁和亲人不牵肠?只要军号一声响……”
刚唱了没几句,种纬就发现怀里的楚楚没了一点声息,整个人已经没了生机。种纬把头仰起来,朝着蔚蓝的天空咧开嘴,无声的哭泣着。他不想让已经灵魂离体的楚楚听到他的哭声,他只想让楚楚在他的军歌声中安详放心的离开。种纬把楚楚紧紧的抱在怀里,泪水肆意纵横流淌在种纬的脸上,情感就像绝堤的浇水般再也无法控制。
过了一会儿,完成手头工作的老黄从驾驶舱里伸出头来,看着种纬对着天空无声的哭泣着,久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唉!”在旁边呆了好一会儿之后,老黄才对种纬开口道:“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就能接上头,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处理吗?楚楚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呆会儿得问他们。”
种纬的脑子里已经被完全放空了,他好半天才理清楚他脑子里的东西,想明白他干些什么:“你呢?你也一起回去吗?”
“我是回不去的,我还有事情要留下做。你回去后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不然我就完了。”老黄温和的望着婆娑的种纬,但语气中的要求意味却很明显。虽然这个要求不是强制性的,但那目光中的坚定却有一种强大的束缚力。
种纬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才问出了第二句话:“这船上还有谁?好像还有个女的,服侍楚楚的那个,你怎么处理?”
“那是我老婆,这舱里血乎漓拉的,我就没让她出来,女人看到这个不好。”老黄依旧是用那温柔的语气对种纬答道,似乎他说的并不是几具尸体的事情,而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听到老黄的回答,种纬禁不住对老黄他们两口子肃然起敬。别小看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中年男人很普通,可很明显驾驶舱里的那个杀戮场对他并没什么影响,显然他也是见多识广的。而像这样一个心理素质极为优秀的人,却在这遥远的小岛上做着看似并没有什么前途的秘密工作,保卫着远在万里之外的国家的利益。
和他相比,种纬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受的苦,包括蒙冤入狱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了。毕竟自己还有扬眉吐气的机会,而老黄夫妻却需要在危险的夹缝里求生存,时刻面临着未知的凶险。和他相比,种纬忽然觉得老黄才更接近于当年在《战鹰折翼》中牺牲的那位飞行员,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平凡和无声中才显得更加的伟大。
“辛苦你了,有什么往家带的话吗?我会给你带回去的。”想到这儿,种纬禁不住朝老黄友好的笑笑,开口问道。
老黄也没想到正沉浸在痛苦中的种纬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他本来只以为种纬是个多情种子,还会久久的沉浸在楚楚的死中无法自拔呢。在稍稍一楞后,老黄就明白了种纬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应该也是一个有着很多经历和过往的人物。
“唉!话要带的太多了,就不说了。就告诉家里一声,我们都想家了就是了。”老黄冲种纬憨憨的笑了笑,然后便挨着种纬坐了下来,掏出两支烟来递给种纬一支,然后给种纬和自己都点燃了。
种纬本来不抽烟的,但此刻他也没有拒绝,也许香烟辛辣的味道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吧!
“你们怎么办?这船上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回头怎么交待?”种纬把一口烟喷出去,忍受着香烟对他鼻腔和咽喉的刺激,开口问道。
“好办!回头放一把火,就说你和英其诚在这船上争风吃醋,打了起来,把船给弄失火了。我们呆在船舱里没敢出来,等船进水的时候才逃到海面上,顺便还发了求救信号。回头人们上了船,只能看见这些尸体,也就会相信我们的话了。”老黄显得胸有成竹似的说道。
对不起,我把楚楚写死了。之前还有书友问老,楚楚和种纬还会不会走到一起,我想这也是书友对完美爱情的一种向往,对老所刻画的这两个人物的一种认同吧,谢谢了。可是,老更想写现实一点的内容。就像在当今我们所处的社会,爱情看起来很美,但却又很遥远很现实。老不想用虚伪的文字满足大家对社会的期望,我觉得那才是在欺骗诸位。爱情,不仅仅需要人们去真心追求,还需要有那么一点运气在里边。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