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动他。”苍井修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金马,那双绿色的眼睛似乎在听到“我的人”的时候有一丝丝瑟缩。收起了身上的妖气,苍井修叹了口气,装作可怜的说道“好吧,我知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脸继续跟你们呆在一起,今天开始我会搬到邵晨家去住。”
什么时候自己同意他搬过去了?邵晨刚想冲口而出却被苍井修的手死死的搂在怀里,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出声。
“当然你们如果想我了可以跟我打电话,我会立刻马上随时回来的。”苍井修一手还是禁锢着邵晨一手拉着他的箱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甩开苍井修邵晨擦了擦嘴巴,“呸呸,虽然你救了我两次,但是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说清楚,到底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拒绝跟郁配对跟我没关系,但是你好歹也找个靠谱的理由,拿我当挡箭牌算什么?就算你喜欢上一个男的也跟你承担繁衍种族的重大责任没有关系好不好?”咦,半妖的话是怎么繁衍的?邵晨一边说着一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妖跟非妖生育的子嗣叫做半妖,对方或者是人类抑或是仙,魔,兽都可以。但是半妖的存活率本来就是相当低的,而半妖的子嗣不但存活率更低而且妖性会迅速的被替代。回想起刘海记忆里面的苍井家族似乎是一个很古老而且厉害的家族,最老的族长是个上古神兽,究竟是什么原因产生了如今的半妖苍井一族?
苍井修拉着箱子径自走在通往南城的大桥上停了下来。现在正值上午,邵晨看着苍井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带起的风尘吹得飘散的长发,随手拦了辆的士,“走吧,回去再说。”
“哇,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看来这事天意要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邵晨一头黑线看着东摸西看,绝对逃避的苍井修,“既然你要住呢,就得付租金,一个月五百块加上水电杂费什么的就算便宜的一起六百好了。”邵晨一边将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一边说道。
“没问题,我全包都可以。”苍井修爽快的答应着走进邵晨的房间,“我能不能跟你睡一间房?你的床好大。”
邵晨直接将吃饭的不锈钢碗砸了过去,当然被苍井修稳稳的接住。
“看来我要赶紧去买个床回来,不然肯定会被你赶出去。”苍井修笑嘻嘻的将不锈钢碗还给邵晨。
“房子也看了,也答应你住了,玩笑也开完了,这下可以说了吧。”邵晨看着苍井修俊秀的脸,那双眼睛还在躲闪,“既然你连我都拿出来当挡箭牌,想必你也是走投无路了,不如说出来听听,帮不了也可以解解闷。”
“走投无路吗?”苍井修自嘲的笑笑,站在窗户前,前面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院子,在如今疯狂建设的城市倒是有些奇怪。“其实苍井家族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而我们的寿命也都不会超过两百年。如今我已经一百五十岁,还剩下不到五十年了。家里其他的人只有金马比我还小,其他的人多多少少只剩下几年的生命,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你刚才是不是也想到了为什么我们苍井家族会保持着半妖的姿态维持这么多年?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半妖都是很难存活的,其实我们家族在两百年前还有着近千人,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们七个人,你可想而知我们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任何正统的妖怪都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为了有可以跟其他妖怪一战的能力我们只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妖的血统。为了维护族里的战斗力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进行残忍的淘汰,一旦发现没有继承强大的妖力就立刻处死,并且作为食物供奉给那些被视为有可能继承妖力的人。”苍井修闭上眼,那种眼看着亲人被吃掉的过程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回忆的片段,也是他多活一天就变得更加沉重的负罪感。
邵晨惊讶的看着苍井修的背影,尽管修炼的艰辛以及六道众生之间残忍而悠久的战斗已经借由刘海的记忆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也正是因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体会到那种争斗的痛苦和无奈邵晨的心才一点点的变得坚硬,变得冷漠。谁说神仙都是善良的,都是逍遥的?他们是在修炼成仙的路途上一次次的抛弃了身为人的懦弱,身为妖的强悍,身为魔的疯狂,身为畜生的本能。将这一切都抛弃掉,所有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修炼,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但凡阻碍自己修炼的全部摧毁,全部舍弃,这才是仙。
将手按在心口,邵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苍井修之所以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己可怜他,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人痛心疾首的事实。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造就出来的你们已经不能再继续繁衍种族了吗?”邵晨尽量的让语气听上去平淡无奇,他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而给苍井增添任何的感情负担。
苍井修忍不住的想回头,他想看看面对这样的事实还保持如此冷静少年,他的脸是不是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平淡。终究他还是看向面前的空地,或许这就是他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修炼到聚灵期的原因,还是说正是因为在这么小的年纪就修炼到聚灵他才会如此的冷漠?
“这种疯狂的行为进行了几百年之后不但妖狼族的数目极具的减少,并且妖狼的血统开始发生了变异,因为毕竟我们不是纯种的妖狼,另外一半人类的血统里面经过这样直系之间的*发生了病变,有些女性生育能力急速下降,甚至渐渐失去了雌性性别,不能生育。所以又一部分妖狼族的人就开始停止这种行为,因为已经不需要其他妖怪的追捕我们自己就已经快要绝种了。”苍井修似乎也不想将这些沉痛的历史说的太长“总之,现在的郁已经没有了生育的能力,但是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只有历代的族长才知道,所以金马他们并不清楚原因。虽然只剩下我们七个人,但是我不希望他们短暂的生命里失去这最后的一点希望,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靠着这个虚幻的希望才能存活下来。”
沉痛仿佛是千金的石头压在邵晨的胸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苍井修无论如何都要选择逃避,因为即使这样的逃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