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邓玄发对林萍,道:“林委员,你不要生气,那朱国富就不是个好鸟;也不知道他咋当上副书记的,真TM不是个东西。”邓玄发骂了句粗话。
林萍叹了口气,道:“这五龙乡想发展难啊!你没看出来?那吴有德笑面虎一个,每次研究个事情,同那吴天喜、吴涛一唱一和;何安庆又是个软蛋,见了吴有德大话都不敢说一句;我看这五龙乡没法待下去了,我向县里已经写了申请,准备调回去;调回去就是当个办事员,打扫个办公室卫生也舒心。”
邓玄发感慨道:“林委员,你还可以调回去,像我这样的,土生土长的五龙乡干部,走又走不了;看着他们一个二个整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千方百计的逼着农民交钱,钱收起来了又胡乱挥霍;看着我就心疼呀!”
说着话,二人已经到了邓玄发家门口,见客厅门开着,灯亮着,张佩玲和两个孩子,正陪着岳浩瀚,看着那台12英寸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节目。
张佩玲见邓玄发和林萍走进了客厅,问了句:“你们开完会了?”邓玄发道:“嗯,开完了,你给林委员倒杯茶。”
林萍坐到沙发上道:“嫂子,给我倒杯开水就行,晚上喝茶,睡不着觉。”说完,林萍便对岳浩瀚,道:“小岳,今天的党委会上把你安排到黑垭子管理区了;我和邓乡长在会上提议把你留在组织办,没有通过。”
岳浩瀚道:“林委员,谢谢你的关心!”邓玄发接过话头,道:“浩瀚,我考虑了一下,到管理区有管理区的好处,条件虽然艰苦一点,但清净,离这是非之地远点好。”
岳浩瀚道:“行,就到管理区,到下面了可以更好的接触群众;在这机关里,反而了解不到老百姓的真正想法;我觉得无论在哪儿,只要能够为百姓办点好事,实事,条件艰苦点无所谓;邓叔,林委员,你们不要把我没留在组织办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萍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岳浩瀚,道:“小岳,其实细想一下,你到黑垭子管理区真还不错,最起码工作环境要好点;邓乡长到乡里前,就是黑垭子管理区总支书记,邓乡长到乡里来了后,朱常友才接的手,现在邓乡长又分管黑垭子管理区,你到那里后,工作上相对阻力要小些。”
三个人聊了会,看看时间不早了,林萍就起身告辞要离开;邓玄发把林萍送了出去。林萍走后,张佩玲把中午岳浩瀚休息的床铺又收拾了一下,拿了个落地电扇放到房间里后,对岳浩瀚,道:“浩瀚,今天有点闷热,你晚上把电扇开着。”岳浩瀚道:“谢谢婶子,今天打搅你们一天。”
张佩玲道:“你说的啥话,都不是外人,你就把这里当做家里;明天到黑垭子去了,看看缺什么,带个信回来;我让你邓叔给你带去。”
说着话,邓玄发进来,道:“浩瀚,你冲个澡,早点休息;明天早饭后,我送你到黑垭子管理区。”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岳浩瀚随同邓玄发,到邓玄发办公室里,把旅行包带上;到了政府大院里,见张佩玲又从家里找了付蚊帐,送到政府大院,给岳浩瀚装进旅行包里,道:“浩瀚,把蚊帐带上,黑垭子那地方,晚上蚊子多。”
岳浩瀚歉意的看了看张佩玲,道:“谢谢婶子。”张佩玲道:“记着,到了看看还缺什么,给你叔说,下次他去了给你带过去。”
说着话,乡政府司机小朱,开着乡里那辆唯一的212吉普车,停到了岳浩瀚和邓玄发站着的地方,没有下车帮忙。
司机小朱叫朱小山,是副书记朱国富大哥的儿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黑黑瘦瘦的;在这乡里,他平时除了卖书记吴有德和副书记朱国富的账,剩下就只听党政办主任吴涛的话;连乡长何安庆的账他也不卖。
邓玄发拉开吉普车副驾位置的门,扭头对岳浩瀚,道:“浩瀚,把旅行包直接放座位上,没其他人,你坐后面,我们走。”说完,登上车,坐在副驾位置上,寒着脸,也没和司机朱小山打招呼。
岳浩瀚拉开吉普车后面的车门,把旅行包放到座位上后,自己便也跳上车子,把旅行包向着旁边推了推,坐了下来。
朱小山坐在驾驶员座位上,双手抱着方向盘,没有发动车子,三个人就这样坐在车子里沉默着,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邓玄发打破沉默道:“小朱,走呀!你还在这里楞什么?”见邓玄发催促,朱小山阴阳怪气的来了句:“邓乡长,你急啥子;我姑父还没出来,他这会在我二叔那里有事情,他也要去黑垭子村。”说完,就又来了句牢操话:“不是我姑父今天到黑垭子村有事,我才不想往那鬼地方跑,路况那么差。”
坐在后面的岳浩瀚听着朱小山的话,心道:“怎么乡政府用了个这样没素质的司机呀,估计是狗仗人势吧。”
正在岳浩瀚想着朱小山这个人的行为的时候,看到一前一后两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开进了乡政府大院。
朱小山头伸到外面,看了看,道:“乖乖呀,又是哪个领导今天来乡里视察;来了两部桑塔纳,啥时候咱乡里也换台桑塔纳开,才过瘾。”
邓玄发和岳浩瀚都没有理会朱小山。岳浩瀚在后面,透过窗户朝着刚刚停下来的桑塔纳车望过去,只见从两辆车子里下来六七个人,其中自己见过的组织部的办公室副主任黄贵才也在其中;还有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站在车旁。
这时,就见吴有德满面笑容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同样脸带笑容的朱国富,吴天喜,马国华,吴涛,正快步走向桑塔纳车跟前,同刚刚下车的众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在岳浩瀚朝着那桑塔纳车方向观看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近吉普车,对朱小山道:“小山,咱们走。”说着话,那男人就拉开了吉普车的后门,刚要登车,看到岳浩瀚放在座位上的旅行包,就停顿了下;朱小山扭头看了看,寒着脸,对岳浩瀚,说:“哎,哎,哎,你懂规矩吗,那是坐人的,不是放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