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人所谓将不识兵、兵不知将,虽然是实际情况,可还是不要再次说出来的好。”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说到这些,其实是提醒自身,也是提醒你们。”
吴宗睿站起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辽东边军,乃是明军之中最为精锐的军队,战斗力也是最为强悍的,大凌河之战损失惨重,几乎伤了元气驻守宁远、锦州等地的边军,所剩无几,唯有驻守山海关的边军,损失不是太大,如此一来,辽东出来山海关,其余地方找不到能够对抗后金鞑子的军队,长此以往,山海关怕是难保。”
“若是关宁锦防线出现问题,则大明王朝危矣。”
“我可以料定,经历了大凌河城之战,后金鞑子没有了多少的顾忌,会更加频繁的骚扰关内,他们不会从锦州和山海关等地强攻,免得损失过多的兵力,但可以从密云、遵化一带入关,长驱直入,威胁关内。”
“自此以后,我大明难有宁日了。”
。。。
一番感慨之后,吴宗睿转入了正题。
“驻扎登州和莱州的新军,亦兵亦匪,历来都没有军机军规的约束,廖文儒已经从登州传来消息,仅仅出发两天时间的孔友德及其麾下的军士,沿途劫掠,甚至直接进入百姓家中抢劫,毫无纪律性可言,按照朝廷的规矩,援军进入青州,沿途的州县衙门要提供军粮,此事烦请先生操心,还是要提供一定的粮草,但务必告诉孔友德等人,若是敢在青州各地劫掠,休怪我不客气。”
曾永忠点点头。
“大人的吩咐,我记住了,等到孔友德率领的军队进入到青州辖区,府衙会立刻给沿途的州县衙门发去文书,要求他们提供大军需要的粮草,同时告诫孔友德等人,不可在青州境内生事,不可劫掠百姓,否则严惩不贷。”
吴宗睿脸上再次露出苦笑的神情。
其实这样的要求和警告,对于孔友德等人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人家沿途劫掠百姓,你总不能派遣军士前去镇压,那样等同于造反,崇祯元年以来,北方发生了太多的战斗厮杀,前往北方驰援的明军,都是这样的德行,沿途劫掠百姓,当然,他们从地方官府得到的粮草也不多,有时候甚至难以吃饱。
“先生,话语尽可能说的重一些,我想孔友德等人总是要忌讳一些的,这样沿途的百姓农户就不至于遭受太大的损失。”
曾永忠站起身来抱拳。
“大人,我这就去安排,孔友德麾下的军士很快就要到青州,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筹谋和准备。”
“好的,先生去布置,尽量考虑细致一些。”
曾永忠离开之后,吴宗睿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
“刘宁,今日派斥候前去通知廖文儒,要求他马上回到青州,留下部分的斥候,沿途监视孔友德及其麾下的军队,随时禀报消息,此外,从廖文儒回到青州之日开始,信义押司所有军士进入强化训练阶段,如无特殊情况,一律不准离开军营半步。”
刘宁点点头。
“大人,是不是准备收拾孔友德啊。”
吴宗睿瞪了刘宁一眼。
“胡说什么,孔友德率领的军士,是前往大凌河城驰援的,我们若是进攻他们,岂不是造反吗,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信义押司所有军士进入强化训练时期,是以防万一,若是来日出现什么变故,能够从容应对。”
吴宗睿这样说,刘宁肯定是不明白的,但也不会多问。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吴宗睿所有的准备,都是要作战的节奏。
。。。
刘宁离开厢房,回到信义押司总部去了。
空荡荡的厢房里面,吴宗睿再次的出神。
每每遭遇重大的机遇,吴宗睿都会长时间的沉思,大明王朝的局势一天天恶化,后金鞑子和流寇的轮番进攻,让战斗力本就孱弱的明军军士,被迫进入两线作战的尴尬境地,结果是两线作战都不理想。
这样的情形,一直会持续到大明王朝彻底的灭亡。
史书将大明王朝的覆灭定格为崇祯十七年,其实在吴宗睿看来,崇祯九年,后金正式立国号大清,皇太极称帝,那个时候大明王朝就已经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