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知进入文渊阁,看了看桌案上面堆积起来的文书和奏折,摇了摇头。
内阁大臣早就在文渊阁等候,张四知没有耽误时间,带着众人往偏殿而去,来到偏殿的外面,他看见了早在这里等候的兵部尚书陈新甲。
“下官见过张大人,见过诸位大人。。。”
张四知摆摆手。
“陈大人,不必多礼了,随我们进去吧,皇上马上就要到偏殿来了。”
今日商议的事情,与兵部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兵部尚书陈新甲是必须要参加的。
近来朝廷里面有传闻,说是陈新甲很有可能进入内阁,张四知对于这样的传闻,嗤之以鼻,中原局势失控,开封府城陷落,南直隶也遭遇到流寇的进攻,兵部根本没有想到很好的应对办法,如此情况之下,身为兵部尚书的陈新甲,不被皇上和内阁责怪就不错了。
众人进入偏殿,默默的站立,等候皇上的到来。
偏殿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人开口说话,周遭异常的安静。
四周的烛火还没有熄灭,将整个的偏殿照的亮堂堂的。
“皇上驾到。。。”
秉笔太监王承恩陪着朱由检进入偏殿,一前一后走上御辇。
张四知扭头看了看众人,率先给皇上行礼。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等到张四知等人站好之后,脸上带着憔悴神情的朱由检,直接进入主题。
“开封府城陷落,河南巡抚高名衡爱卿殉国,总兵陈永福战死,朕很心痛,昨日朝会商议过了,朕决定敕封高名衡为太子少保,敕封陈永副为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相关敕封的事宜,内阁今日拟好圣旨,明发天下。。。”
张四知连忙走出列,对着皇上抱拳开口了。
“臣遵旨,今日就草拟圣旨。”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看下方的张四知。
“诸位爱卿,原任五省总督洪承畴,遭遇朱仙镇之败,尔后领兵驻守开封府城,再次遭遇败绩,如今开封府城也陷落了,洪承畴给朕写来了奏折,言护送周王朱恭枵前往南直隶,否则也会与开封府城共存亡,朕听着这些话语,没由来感觉到心烦,诸位爱卿怎么看。”
大殿里面沉默了,包括张四知,也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洪承畴虽然被免去了五省总督之职,但依旧是太子少保,督查院右副都御史,领兵部尚书衔,而且洪承畴是朝廷在西北的王牌,曾经多次打败流寇,也领兵抵御过后金鞑子的进攻得到朝廷不少赞誉,更加关键的是,洪承畴在朝中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支持他的文武大臣不少,仅仅因为朱仙镇之战的失利,就遭受到惩戒,让人感觉到不是滋味。
皇上话语里面的意思,是想着惩戒洪承畴,但没有明说,如此情况之下,首先开口之人,很有可能背负落井下石的嫌隙,日后很难在朝中立足。
张四知等人已经熟知皇上的习惯,明明想着惩戒某个大臣,却不愿意明说,总是要下面的文武大臣提出意见建议,这样就能够推卸责任。
眼看着没有人开口,朱由检的脸色变得阴沉,直接看向了张四知。
秉笔太监王承恩的目光,也落到了张四知的身上。
张四知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如此情况之下,只有他首先开口了。
站出列之后,张四知对着皇上抱拳开口了。
“皇上,洪承畴大人身负重任,手持尚方宝剑,本应该殚精竭虑,剿灭流寇,维持中原的稳定,不辜负皇上的期盼,可洪大人不思进取,一味回避,因作战仓促,导致了朱仙镇之战的大败,我朝廷大军损失的兵力逾十万人,为前所未有的大败,理应遭受惩戒。”
“皇上念洪承畴大人有功,没有追究,依旧让洪大人守卫开封府城,谁知道洪大人再次部署失误,被流寇攻陷城池,再次辜负皇上的厚爱和期盼。”
“城池被攻陷的时刻,洪承畴大人本应该身先士卒,率领军士斩杀流寇,竭尽全力护卫开封府城,谁知道洪大人却借着护送周王殿下的理由,擅自撤离开封府城,没有尽到人臣之责任,洪大人非常时刻擅自逃离,苟且活命,必须遭受严惩。”
“臣建议,将洪承畴缉拿进京,由三司予以会审。。。”
张四知说的很流利,理由也很充分,显然是经过了认真的思索。
朱由检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王承恩看向张四知的时候,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
有了张四知开头,其余的大臣自然跟着表态了,只是究竟如何惩戒洪承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都是让洪承畴接受三司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