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还要去做别人的生意,就不陪姑娘闲聊了。今年红鸾星动的人可不少呢,就是不知道有几个有缘人……”
老人头也没回,不急不慢的走进了人流当中,那慈祥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就飘散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
聂霜紫愣愣的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呆,半晌回过神才想起,她貌似,好像,还没给钱吧?
红尘千丈,聚散无常。
高大的红尘树鹤立鸡群似的矗立在高高的山坡上,山坡下是青烟缭绕的月老祠。粗壮的枝干上分布错综复杂的枝桠,无数的红绳红丝带布满了树枝。丝带飘飘,那些悬挂在空中的木牌随风摇晃,在彼此碰撞间响成一片连绵的乐曲。
其实,聂霜紫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棵树要叫红尘树。她以为,像这样的树应该是叫姻缘树,鸳鸯树,合欢树,情人树之类的。红尘两个字,不会显得不搭吗?
这个疑问,一直到她站在红尘树下站了半个时辰也没想明白。
这棵榕树所历经的岁月,应该长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在它的高大下,地面上的每个人仿佛都变得极其渺小了起来,那种古朴悠远的感觉将树阴下的每个人都笼罩而进。
半空中的木牌新旧不一,有的早已腐朽,有的墨迹初干。一块木牌缠绕着一条同心绳,成千上万的姻缘牌,则代表了成千上万的祈愿。
“可是,会不会太高了点?”
聂霜紫仰望的脖子都酸了,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可以触摸得到的高度,有些悻悻的摇了摇头。转目四顾,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可以够到树枝的,只有个别特别高大的男子才能轻松系上去。
可想而知,像自己这么娇小的身材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看来只能等扶桑她们回来帮忙了。”
喃喃了两声,聂霜紫不禁有些抱怨扶桑和如星跑哪去了,这么多人一旦走散了就不好找了。
正沉思间,蓦地一阵狂风刮过,吹起衣袂翩翩,丝带纷飞。许多一时站不稳的人被刮的踉踉跄跄,东倒西歪。更有无数腐朽的木牌红绳被吹落树梢,哗啦啦的如下雨一般落下。
“噢!”
猝不及防被落下的木牌砸到,聂霜紫捂着额头低呼一声。木牌咕噜噜的滚下地面,在粉色绣花鞋边停了下来。
“真倒霉……”摇摇头嘀咕了一声,聂霜紫弯腰把这砸了自己的木牌拾起来,还来不及看清木牌的样子,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撞进了一双黝黑如墨的眸子。
在视线接触到那双眸子的刹那,她就忘记了呼吸。
这是一双明如星,黑如墨,冷如冰的眼睛,深遂的宛如宇宙浩瀚的星穹,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让人沉沦。似乎任何与之对视的视线,都会在瞬间连灵魂都被震慑的荡起涟漪。
他沉默的站在前面远处的树下,周围却安静的格格不入。一张精致的银面具遮掩了他整个面部,只露出了那双似利还锋的黑眸。一身华贵的黑袍将他衬得长身玉立,袖袍在春日的凉风里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