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明鉴,如果她死在墨王府,她爹的确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在找王爷大侠兴师问罪前,他一定会和二娘先放几把鞭炮庆祝的……
一翮和暗卫们对视一眼,都十分为难,这下可该怎么办?
如果聂三小姐有何意外,他们无法向王爷交待。可如果就这样任刺客走掉,他们也逃不了失职的罪责。
大雨倾盆,两方人在院子里对峙了半天也没动静。就在聂霜紫快要忍不住跳脚的时候,一道从天而降的声音解救了全身发麻的她。
“好,我们放你走,你把聂三小姐放了。”
司漠快步而来,直接越过一翮等人对刺客道,面上也是少有的严肃。
“司漠!”
一翮着急叫道,司漠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阻拦。
当务之急,是要先保证聂三小姐的安全。
“可以。”刺客爽快点头,就在聂霜紫以为他要把自己放开的时候,他却攥住她的肩,反手一提,就这样带着她腾上屋顶,几个起落就直往墨王府外而去。
“等我确认自己安全了,我就把她放了。你们最好谁也别跟来!”
无耻!
聂霜紫翻了翻白眼,在心里狠狠骂了这蒙面男人一句。
看着刺客二话不说就挟持着聂霜紫离开,司漠一贯的好脸色也沉了下来,转头对一翮冷声道:“追。”
泼天雨幕不歇,又是深夜,人的视线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是会受到最大的阻碍。
聂霜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极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脚下的路。可哪怕她已经如此努力了,这条夜路仍是走的七歪八倒,艰辛不已。而偏偏走在她前头的男人,是个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的家伙。
转头四顾周围的环境,可除了一片漆黑,树影晃动,风声雨水之外,就什么多余的东西就没有了。原本以为这刺客离开墨王府以后就会把她放了,谁知他竟然带着她一路奔到城郊来。
“怎么不喊救命了?刚刚在王府里不是叫的挺大声?”
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聂霜紫愣了下,抬起头来发现走在她前头的男人已经停了下来,正歪着头看着她,像是很诧异她此刻的安静。
方才在王府里言语激烈的表现自己很怕死,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吗?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她还有摆出那副丑样子的必要吗?更何况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叫救命也没人救她呀。
聂霜紫默默再鄙视了下这男人的低智商,抬起自己被树藤绑住的双手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可以放了我吧?”
这男人方才随便在路上扯了根树藤绑着她的双手,扯着她走。她急着脱身也不是害怕,就是这树藤勒得太紧了,她手疼。
再说了,她实在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大晚上的跟一个陌生男人在郊外夜下淋雨。
“安全?”刺客挑眉看了眼四周,笑到:“是挺安全的了,不过……”
忽地两步走过来,凑近了她的脸,压低了声音道:“你不害怕么?你为什么不害怕?你就不怕我安全了会对你做什么?”
真是奇怪呢,在墨王府的时候,她对那些暗卫口不择言的样子,让他真的以为她跟那些娇生惯养的官家千金一样,怕死的不得了呢。可出了墨王府,一路上也没听她喊叫半句。
聂霜紫甩了甩头,甩去满头的雨水,煞有介事的道:“我很怕啊,我真的很害怕。所以,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
这人有没有毛病?下着大雨就这样站在雨里跟她聊天,他不怕淋坏她还怕呢。
“真的?”刺客笑了一声,上下看了她几眼,贴近她点头道:“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借我样东西。”
“借什……”
聂霜紫话才刚问,就觉得发间一紧,原本束发的发带被刺客扯了下来。还未及反应过来,刺客就已经抬起右臂,拿着她的发带三两下的缠了上去。
这时聂霜紫才看到,原来他受伤的地方在右臂,那儿被砍了一刀。
见他竟然拿自己的发带包扎伤口,聂霜紫气结瞪他:“喂,你!”
“抱歉呀,素问墨王府的暗卫鼻子都挺灵,所以我认为这伤口流着血走到哪都不安全。”
刺客确定伤口已经包扎好后,才抬头不怎么有歉意的解释道。
聂霜紫眯眼看他,是怕血腥味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呀?带着她在城郊绕了那么久,又下着雨,竟然还担心稍有不慎会被发现行踪,他可真是谨慎。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